夜色下的狠厲,在晨光裡化作了淡淡的自嘲。
“喲,這才感到疼?昨晚那份凶悍勁兒哪去了?”
傅言晟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從院門外悠悠傳來。
“傅言晟!你又意欲何為?”淩茉回不悅地質問。
傅言晟不急不緩步入房內,“墨畫,你先退下。”
墨畫看了看主子,又望了望傅言晟,眼中流露出猶豫。
淩茉回捕捉到這一細節,輕輕搖了搖頭“沒事的,彆因我們的事受牽連。”
墨畫終是點了點頭,緩緩退出房間,留下一室緊張的氛圍。
傅言晟坐下,手指間沾滿了清涼柔和的藥膏,動作細致輕柔地塗抹在淩茉回微腫的唇瓣上,那溫熱的指尖傳遞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關懷與柔情,似乎在試圖撫平昨晚留下的所有創傷與不快。
“淩茉回,從今往後,未經我允準,不許與其他男子私下相會,你可聽清楚了?”
他的話語帶著不容違抗的權威,企圖在她的心間劃出一道專屬的界限。
淩茉回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倔強的光芒,“我偏不!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你有何權利乾涉?”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傅言晟的聲音驀地提高,憤怒與挫敗感在空氣中彌漫。
“這三年來,你何曾以一個丈夫的身份對待過我?”
淩茉回輕歎一口氣,語氣中滿是失望與疲憊,“傅言晟,三年的時光都換不來你半點真心,如今,我已不再稀罕。
傅言晟冷笑,眼中寒光一閃,“你以為傅家是任你隨意進出的門檻?和離?你未免太過天真!”
言畢,他猛然揮手,桌上的茶杯應聲而落,碎片四散,伴隨著他的背影,決然而去。
淩茉回憤怒至極,隨手抓起一本書,狠狠地擲向那遠去的身影,口中咒罵:“瘋子!”
……
傅言晟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外,丁氏便踏著輕盈的步伐而來,“發生了何事?怎的傅首輔怒氣衝衝離開,你們爭吵了嗎?”
淩茉回神色黯然,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眼中的複雜情緒,“嫂子,傅言晟他...不願與我和離。”
丁氏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溫柔一笑,試圖寬慰,“他若不願,那是因為心中還有你。這應是你感到欣慰之事,為何還如此鬱鬱寡歡?”
淩茉回心中苦笑,麵上卻是淡淡的愁緒,“他心有所屬,即便對我偶有溫情,那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施舍。這份淺薄的溫柔,在張兮月幾句挑唆之下便能輕易消散,更莫提與他心中那人相提並論,哪怕是那人影子的一部分,我又何必自降身份,苦苦追求那虛幻的溫暖?”
言畢,淩茉回的眼神中多了一份看透世事的清醒與自尊。
丁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憐:“這世道,對女子來說,確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倘若他鐵了心不願與你割舍,而你內心又堅韌不願顯露絲毫脆弱,難道就要在這無果的守候中,讓青春的花朵漸漸枯萎嗎?”
淩茉回昂首挺胸,深吸一口氣,仿佛是要將心底的紛擾思緒全部理順,重新梳理一番。
“罷了,這些糾葛暫且放下不談。嫂子今日特地來訪,可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需要與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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