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讓夜魅刮目相看。
沈茯苓重重拉過夜魅的手,在上頭一筆一劃地描繪著孟十九的死期。
夜魅卻搖了搖頭,“阿茯,你還記得這裡的規矩嗎?人類一旦身死就無法出去,不過若是你有心害她致死,等你壽元耗儘,你就會永世困在噩夢的夢網當中,不得翻身。更何況,你是要一次殺死孟十九和謝凡兩個。”
連她都不能確定殺謝凡能以及必勝,沈茯苓竟想著將兩人一起結果了。
沈茯苓愣了愣,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失去了顧如風,潛入靈鶴樓的計劃又失敗,如果不能在此處殺死他們,她就當真沒有任何勝算了。
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
夜魅對這種做法不置可否,“也罷,那我就最後再幫你一次。不過代價是所有人都無法逃避的,你也沒有例外。”
她稚嫩的麵容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
那邊的孟十九演戲演到底,仍攤在地上,一動不動。
太子見狀輕輕踢了踢她,“人都走了,還不起來是等著人來看笑話嗎?”
“反正也不止看我一人的笑話。”孟十九不管不顧地抱著太子的大腿,“不過你剛才說看什麼神女遺跡那是什麼?”
她打從清醒過來起,就隱約感覺到這個世界並不完整,甚至可以說是荒誕。
人物和事件都出現得太過隨機,手段很不高明,隻有謝凡這樣極度渴望過去的人,才會看不出破綻。
夜魅製造出來的這個夢網,應該也有她本體的映射。
“都城都奉神女為尊,這個湖便是神女誕生之日所留下的。”太子一手將孟十九拎了起來,“你該不會連神女的事跡都忘了吧?”
孟十九的記憶這才慢慢浮出腦海,在這個世界裡有一個傳說。
神女當年是精怪之身,本體是夜間的流螢。幸得一仙人師傅點撥得了點慧根才羽化成人,她與師傅十分清白,可仙門中卻容不得他們。
借著一次攻打妖邪的機遇,仙門中人將那神女認作奸細,命令她的師傅親手將她殺害。
師傅不忍卻被重傷,神女主動赴死卻考驗圓滿,最終成為這一方天地的守護者。
這段記憶簡直令孟十九震撼!
這不就是孟宸跟他徒弟的翻版,夜魅怎麼會選這段故事,成為這個世界如此重要的背景?
湖麵上的清風襲來,這片湖似乎看不到儘頭,遙遠的前方跟暮色的天空連在一起,叫人遐思無限。
孟十九突然發問,“神女的故事裡有什麼遺跡嗎?”
“相傳她來到這裡任職,在這湖中鎮下一貼符咒,可保四方平安。”
太子伸手遙指,孟十九這才注意到湖麵中心的位置有一副神像,神像的手上正拿著一張純金的黃符。
她實在太熟悉這個東西了,差點沒叫出聲來。
那不就是他們苦苦尋覓多時的金剛符!
孟十九一霎想通了許多事,但與此同時,她腳下的船隻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每次經過湖中心都會這樣,這是正常反應,不用太擔心,”太子自然地牽住了孟十九的手,“我仔細想過,雖很不想承認,但你說對了一點。我對沈兒的熟悉之感確實源自她的那張臉,可對你更多的確實時時刻刻的熟悉,好像很多事本應如此……”
“所以我決定將沈兒送走,隻迎娶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