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原來你光頭也好看。”
謝凡將她的腦袋扶住,“既然相似,那你看我就得了,不必多看他幾眼。”
孟十九忍不住笑意,卻見那一頭的弗箬已經是薄衫濕透,豐盈的身姿若隱若現,好一片春光。
她看得心驚,還不忘去捂上謝凡的眼睛。
“我不看,你也彆看了。”
可是遮住了視野,卻遮不住孟十九的好奇心,她忍不住透過指縫去看,卻見到了那高僧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隻是脫下了外衫蓋在了弗箬的身上。
“我知道姑娘所求,大可不必如此輕賤自己。小僧無意在此逗留,不日便會離開。”
弗箬愣了愣,高僧回過身去,大步邁開了。
她本應死死纏上去,卻始終挪不動步子。
可那外衫上還帶著了凡的氣息,竟是這世間少有的溫暖。
弗箬的計劃失敗了,可她回到蘭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贖了身。
弗箬欣喜地想問問替她贖身的是誰,可蘭苑的嬤嬤卻客氣將她推了出去,那嬤嬤冷笑著隻拋了一句話給她。
“你遲早還得回來。”
當時的弗箬還沒聽懂,隻是欣喜於她的新生,想著將好消息告訴了凡,可他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故事已經過了半,可那顆舍利還是不見下落。
“彆急。”謝凡安撫了孟十九,繼續往下看。
弗箬完全恢複自由的日子一開始充滿新鮮感,但很快就被困苦包裹。
人們對她的印象依然停留在蘭苑上,弗箬找不到能讓她立足的活計,還飽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更有男子時不時對她出言調戲,惹得相鄰的住戶都不甚太平。
就當她撐不下去想回到蘭苑的時候了凡卻再一次出現,將她攔住了。
了凡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清貧不少,寬大的僧衣上浸透了寒氣。
他溫和地開口,“弗箬,很多決定不過一念之間。”
弗箬這才知道,當初幫他贖身的人,不是那個貪心老道,而是了凡。
她咬咬牙,始終不願被這個男人看到自己最不堪的模樣。
次日,她便收拾了行囊遠遠離開這個地方去討生活。果然不出她所料,沒了鎮子上那些難聽的名聲,日子便好過了不少。雖然辛苦,但她過得清淨簡單,也隻有這樣才對得起離去那日了凡的目光。
可當她再回到鎮子上的時候,迎來的卻是了凡圓寂的消息。
原來當初了凡在蘭苑門口將她攔住的事情,已經被謠傳成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自從弗箬離開鎮子之後,滿大街的人都在議論,替她贖身的是那個聞名已久的大善人。
誰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錢銀替蘭苑的花魁贖身,隻是覺得和尚同花魁竟牽扯上了關係,自是十分難堪。
那一句句罵得是她,卻不隻是她,人們對那高僧的行為更是不屑,一瞬間便將他從神壇上拽了下來,狠狠踐踏。
弗箬聽不下去了,她不顧一切地來到了凡逝去的木屋。
屋內的一切還同她離去的時候並無兩樣,甚至還殘留有了凡的氣息,但弗箬清楚已經再難看到他一麵了。
隻剩下那顆晶瑩透亮的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