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說“原來你好奇這個,那你問我呀?我出生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黃布,聽說還是上麵那個親自給我裹上的,我爹都不敢取下來的那種。”
“除了我,宮裡的那些小皇子出生的時候,都有這東西,不是什麼稀罕物。”
時舟看了他一眼,對於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公子來說,估計這世上就沒有什麼稀罕物讓他吃驚了。
“所以這就意味著哪怕不是皇子的嬰兒,也有可能有這樣的布包裹?”
穆玄說“極少。比如我這樣的,再比如某些大臣家的孩子出生,皇帝為了表示對他的榮寵,就會特彆給孩子一些額外想賞賜,也有可能。”
“除此之外呢,就沒有彆的了?”
穆玄認真的想了想“皇親國戚家孩子出生,特彆說受重視的孩子,都會有。”
“所以除了皇子,除了額外上次,還有一個可能,就說皇家親戚的孩子受到賞賜?比比如王爺之子?都有可能?”
穆玄點頭“是啊,不過,這東西對有些人來說也是個禍端。”
時舟挑眉“此話怎講?”
“我剛剛說了,這東西雖然是嬰兒的包裹之物,有沒有都沒所謂,但到底是一種賞賜,有人有,有人沒有,沒有的自然就會嫉妒有的。當年寧王幼子出生沒多久,就因為這塊布丟了性命……”
時舟一下停住腳步,盯著時舟問“寧王幼子出生沒多久丟了性命?這話什麼意思?”
穆玄說“啊?這個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時候也尚且年幼,隻聽人說寧王府大公子嫉恨新出生的幼弟出生就搶了世子之位,派人殺了他的幼弟。因為寧王府最後就剩下他一個子嗣,他殺了小世子後,不但沒被治罪,反而成了世子。稀奇吧?”
時舟愣在原地“寧王府這事,有知道具體消息的人嗎?”
穆玄說“當年我們知道的這些事,大多是外頭道聽途說的,我那時年紀小,隻聽個熱鬨,不關心事實。你若是想知道,回頭有機會你問問太皇太後吧。她前兩日還問我,你最近可有時間,想邀你進宮見上一麵,但又擔心你一直操勞,你師父過世的事怕,打擾了你。”
時舟當時就說“穆公子,勞煩你進宮傳個話,就說我格外想念她老人家和五娘……不對,是昭慶公主,希望在離開京城之前,有機會入宮一趟。”
突然被求到頭上的穆玄還有些不好意思,“我明日一早就進宮,你等我消息可好?”
時舟點頭“好。”
回去的時候,時舟特地去了賣字畫的老先生那邊,看到佟老實正在寫字,賣字畫的老先生在旁邊指點著佟老實寫字。
時舟看著佟老實認真的樣子,心裡也生出一些感慨,老實還是很願意學習寫字的,可惜他能打小開始學,不過現在學也不算晚。
時舟和穆玄正要回去的時候,便看到有幾個年輕子弟走到字畫攤那邊,歪著腦袋看了佟老實寫的字後,不由撇了下嘴,嘲笑道“這字也好意思拿出來售賣,簡直是有辱斯文!”
佟老實抬頭解釋“我的字不用售賣,我的字還在練習,先生的字才是用來售賣的。”
“你寫成這樣,你的先生又能寫到好看到哪裡去?這些現成的字,誰知道是他從哪裡偷來搶來的?在京城這種地方售賣字畫,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寫成何樣,就敢出來獻醜,也不怕招人恥笑。”
佟老實一下放下了筆,惱怒的說“你說我字寫的醜變罷了,你憑什麼說我先生寫的字醜?我先生在這邊售賣字畫,已經好些時日了,路過的人誰不誇上一句?怎就你們說他寫的醜?”
“我說幾句還說不得了,你這什麼態度?”一個公子哥走到佟老實麵前,一把抓其他的衣襟,惡狠狠地說“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敢在我們麵前叫囂,也不看看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窮酸樣!”
老先生急忙過去解圍,想要把佟老實從他們的手裡拯救下來,“幾位公子有話好說,這位小兄弟他並非是我的學生,隻是想要多練字,所以我才讓他在這邊練幾個字的,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公子海涵,不要跟他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呸!老東西你到底是誰?說幾句好話就算了嘛?滾遠點!要不連你一塊打!”
佟老實一下生氣了,說他字醜沒關係,要打他也沒關係,但是他們不能對先生這麼無禮!
佟老實氣憤的舉起手裡的拳頭,“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揍你。”
那幾個公子哥頓時哈哈大笑,“你揍我?你動手試試?你敢動一下手,我要你的命,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臭窮酸的小子,還敢跟我們叫囂?”
“怎麼這老東西還罵不得了,不過是臭賣字畫的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真當自己多金貴呢?看著一身斯文氣,實際上還不是滿身銅臭?還賣字畫,丟人現眼!”
那小子話沒說完,佟老實已經忍無可忍的衝過去,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佟老實很有力氣,也做慣了粗活,但他到底是個孩子,在麵對幾個成年人麵前,他的身板著實不夠看的。
更何況對方還是三個人?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找打,給我撅了他的攤子!”
話音剛落那兩人,另外兩人便衝過去,直接動手掀老先生的攤子。
佟老實在旁邊拚命阻攔,可他一個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你們給我住手,住手,你們打不過人,憑什麼動彆人的東西?”
佟老實氣的眼淚都落下來了,哪怕身上挨了打,他也不肯低頭認輸,一個勁的跟那三人對罵,他才不怕他們的這些王八蛋故意找茬欺負人,京城的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三人已經圍了過來,按著佟老實就要動手扇他的臉。
就在這時,那高高舉起手的那人,突然被人從後麵一腳踹到了屁股上。
老先生的攤位原本就臨河而立,那人被踹了一腳之後,身體沒有站穩,一個踉蹌一下衝到了河裡。
那人在河裡撲騰著大喊救命。
他身後跟著的小廝,一見趕緊跳到河裡撈人。
而另外那兩人一見自己的同伴被人踹到了河裡,頓時暴跳如雷,“誰?誰膽子這麼大,今天老子非要……”
話沒說完,轉身的人一眼看到了穆玄的臉,一下僵在原地,“小公爺?您、您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穆玄這小子中了毒快死了,所以送去治病了嗎?怎麼這才多長時間就活蹦亂跳的回來了?
他知不知道目前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他們這些人的日子過得有多逍遙?
咋才不過大半年的時間,這小子又回來了呢?
腦子裡稀裡糊塗的想著,還沒想明白,就見穆玄已經抓著他的衣襟,高高的舉起手,“啪”一掌扇在他的臉上。
“欺負人呢,誰叫你欺負人了,我不再京城的這些日子,你們就是這麼欺負人的?人家擺著字畫攤在這,招你惹你了?若是讓你爹知道你在外麵做這事,打你會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