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什麼？隻不過碰巧遇到六師兄，聽他說了一嘴。玄陰派送來不少好東西吧，這個修真界怕是都知道。看來這五個月我和師兄雖不在，師尊倒過的有滋有味，一點沒閒著。”
這陰陽怪氣的話，顧卿雲哪裡聽不出。
可他跟誰傳信，跟誰往來，關他們什麼事？
低聲怒斥，“成何體統，坐好，沒見彆人都在看！”
“知道彆人看著，師尊彆鬨就是了。”
“你說誰鬨，你既知道彆人看著……”
顧卿雲對上白帝揶揄的笑意，頓時噤了聲。
這小魔頭最是頑劣，分明是巴不得彆人都來看他。
這念頭還未轉完，嘴裡被塞了一筷子菜。
顧卿雲額角輕輕一跳，狠狠瞪他，再拍開他的手。
朝辭頂著一張冰雕雪堆的臉，無辜的眨眨眼，“師尊不想徒兒的嗎？”
顧卿雲“……”
眾目睽睽之下，竟敢以下犯上，顧卿雲毫不客氣一掌拍開他，再拍開白帝。
這邊動靜雖小，可弟子們不怎麼見雲霧繚繞峰這師徒三人，尤其今日又到的這麼整齊，是以都注意著這邊。
見三人親昵甚至稱的上打鬨的舉動，瞠目結舌的同時，羨慕無比。
“方才和小長老喝酒時我還有些緊張，現在怎麼感覺好像……更隨和了一些？小長老的懲戒鞭呢？怎麼還不拿出來？”
“娘唉，我第一次見有人敢這麼膩歪小長老。”
“原來小長老也不是很難相處。”
“分人好吧，兩位師兄許久未歸，想來一時歡喜，不忍苛責。”
“這麼大了還對著小長老撒嬌。”
“你瞎嗎？沒看見小長老揍了他們？”
“那也叫揍？你怕是沒見過小長老曾一鞭將咱們戒律長老抽飛，我倒寧願日日被小長老這麼揍。”
“一鞭將戒律長老抽飛？你確定？戒律長老？”
動不動就將人拖進戒律堂，脾氣最臭，打人最狠的長老！小長老的三師兄！他們清流宗的二長老，天璿是也！
“我確定，二長老把流油的大棒骨不小心丟進小長老懷裡，小長老一下跳了起來，刷地一鞭子就抽了過去，二長老摔了個大屁蹲兒，連著幾日走路都一瘸一拐。”
“這麼說我悟了，小長老素愛乾淨，二長老莫不是故意的吧？”
“都這麼覺得，那麼大一根棒骨，說飛就飛了。不過，我方才好像看見十一師兄和小師兄瞪了你一眼。”
“……為啥瞪我？”
“不知道。或許……是你醜？”
“你放屁！”
修真者耳聰目明，周圍的竊竊私語聲顧卿雲自然聽的一清二楚，臉黑如鍋底。
他推著小魔頭的腦袋，見徐姻姻和眾人頻頻看過來的眼神，又尷尬又丟臉。
兩個崽子一回來不應該去找徐姻姻嗎，圍著他轉做甚？
顧卿雲屁股下生出一片釘子般。
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抬起一雙惱羞成怒的鳳眸，猝然起身，雪衣翻飛，逃之夭夭。
顧卿雲都走了，朝辭和白帝自然沒有再留的心思，匆匆起身緊跟著追過去。
眾人看的離奇。
第一次見風光霽月的小長老好像火燒屁股……哦不……被狗攆……呃……
江知珩看的著實羨慕，露出一臉失望的神色，又轉過頭問少女，“小師妹，你不去嗎？不是最喜歡十一和你小師兄？”
徐姻姻看著轉瞬消失的三道身影，久久未能回過神。
……
雲霧繚繞峰。
顧卿雲被兩隻惡犬追著，一溜煙跑的飛快。
隻是。
他看著忽然閃身出現在長霽挽月殿外的兩道挺拔身影，忍不住腳步頓了一瞬。
顧卿雲嘴角抽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聲音淡淡的，“什麼意思？”
白帝伸手推開了門，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師尊，請進。”
顧卿雲手一抖。
為什麼他覺得小魔頭說的不是請進，而是——師尊，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