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眉微皺，放過他們還能理解，什麼叫放過修真界？
隻是抓了三人，都升華到修真界了？
還是在顧卿雲心裡，他們三人的位置足夠等同修真界？
朝辭眯了眯眸子，眼底寒意如萬年冰封，“為何要放？”
顧卿雲人已在這長春殿，直接殺了討厭的蒼蠅，徹底斷了顧卿雲的念想，豈不快哉！
他此刻毫不掩飾心底的快意，唇角終於露出一抹扭曲詭譎的輕笑。
目光絞著他，“不過，看在你曾經也是我們師尊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朝辭垂眸，猶如實質性的目光寸寸刮過去，那雙眸子卻依舊不見半點波瀾。
“顧仙尊這麼聰明，還用我說嗎？”
顧卿雲聽著他意味深長的話，眼梢不自知的暈開一抹屈辱的緋色。
他看著再找不到一絲往日影子的冷戾男人，心潮起伏，鴉羽長睫顫動了一下，嗓音乾澀沙啞，“可以。”
利落又乾脆。
朝辭愣了一下，眼底頓時冒出一層火焰，譏嘲的笑出聲，“好的狠！為了他們，你當真是什麼都可以做！”
他此刻殺了祁淺錫和林頤安的心都有了。
可心底卻清楚的知道，若是真殺了，顧卿雲定會一輩子想著他們，念著他們！
明明是輕而易舉得到了顧卿雲的點頭，卻又因為他想也不想的答應而妒忌的麵目全非！
顧卿雲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心落地的一瞬間又覺得脹澀，對上兩雙煞氣洶湧的眼睛，微微刺痛了一下。
他們變成這樣，歸根結底是他的原因。
終於緩和了三分語氣，多了分柔軟下來的酸澀，“你們，莫要胡鬨了。”
他甚至曾想過，倘若沒有靈珠一事，他們之間又會是怎樣的？
他會不會心軟？
會不會被哄的捧出一顆心。
若是，當時他們各退一步，是不是，也可以有一個還算可以的結果。
可是，沒有若是，沒有假如。
他想回家，有錯嗎？
他們之間早已隨著那張羽被付之一炬，燒成一堆灰燼。
他不能接受兩個小崽子是因為他生出毀滅修真界的想法，做出再也無法挽回之事。
來之前他也是硬著一顆心，決定冷著臉，想要同他們互相折磨，誰也彆想開心。
可看到他們變成這副模樣，忽然不想了。
他安慰自己，不願反抗是因為怕他們遷怒仙門百家，並沒有其他什麼。
可他心底又是憤怒的，迷茫的，屈辱的，難道自己真要同那些姬妾一般……
顧卿雲有些難堪的閉了閉眸子。
原主當時的心情又是如何？
難道，他也逃不開宿命嗎？
朝辭和白帝錯愕於顧卿雲忽然軟下的嗓音，還未來得及想什麼，說什麼，隻聽顧卿雲平靜開口，“將傀儡之毒解了吧。”
話一出，白帝愣了，朝辭亦是側首看向白帝。
“傀儡之毒？”
白帝皺眉，有些不解顧卿雲為何突然提了這麼一個要求。
那些傀儡都是死屍煉製，難不成顧卿雲怕他放那些魔傀出去作惡？
不過，毀了也好，本就是隨手煉製的。
若是顧卿雲真的能乖乖待在這春城，魔傀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反正想煉還是可以煉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