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神秀失蹤之後魔教苟延殘喘,之後又分為好幾枝,其中天淵魔教名為血日,正是被楊王所滅的血日。
所以說這問道一事,說尋常也是尋常之事,說不尋常也是最為不尋常之事。輕者修道精進大道坦途,重則走入歧途,害人害己。
“我儒家曾有聖人說過,飽暖思,難不成這便是所有人的劣根性?不對,這應該不對的,”王陽明搖了搖頭又自我否定了下來。
其實這個問題才是他所究根本所在。無論是決然退出科舉還是下決心去走他想走的路,究其緣由無非就是對這個世道有些不滿。
按理來說這個天下是變得更好了,按照天淵為例,百姓相較之前的贏弱落魄而言不知強過多少,但是他王陽明這科舉一路所見所聞總感覺少點什麼東西。
現在他或許有些明白,似乎是大多數人都少了一份良知。
“我曾見那些鄉野之人,雖與外界老死不相往來,雖饑寒交迫雞犬相聞但卻笑容燦爛,若是沒有帝國王朝,沒有世道變好,是否不會出現如今的寡情薄性,世態炎涼?”
“似乎也不對,若無世道變好,若連活下去的根本都不存在,還談什麼世道變好,人性良善?”
“難不成這人性本就是惡,是薄涼,是欲求不滿,是求不得放不下?”
王陽明狀若癲狂,他一邊自我提出他的想法,一邊又自我否定。
旁邊的綠袍老者此刻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位少年,他自然能夠看出如今少年的情況極度危險,但是卻樂在其中。
一個屁大點的少年就去考慮這些預教蒼生天下的大道,若是如此容易便能問道清楚那這天下莫不是早已經聖人遍地了?
就在少年思維混亂幾乎瘋癲之時在少年背後背負的書箱之中有一頁書籍緩緩翻開如同春風而過。
那是少年臨走之時王羲頤送於對方的普通書籍,此刻那書籍上的字緩緩消散而去又慢慢出現了另外一行字。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往古來今,概莫能外”
一時之間一座竹林之中清風拂過,漫山遍野的竹葉沙沙作響如同書聲入耳,清風徐來吹入人心,沁人心脾而發人深省。
這憑空而來的清風拂過漫山遍野最終在王陽明身前凝聚不散,然後驟然撞向王陽明體內一撞再撞,消散不見。
見到這一幕那綠袍老人臉色一變頓時想要阻止,但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那一股清風已經入了王陽明體內。
在那清風入懷之後王陽明的神色頓時好了許多,他慢慢平靜下來,一股股清風如同暖流一般從他的心田流入他的識海與身體。
伴隨著的是他這些年所讀過的聖賢書和道理,其中有道家的,有佛教的,當然最多的還是儒家的學問。
“其實人性無論善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良知!”王陽明低聲呢喃,隨後他隨手在地上寫了良知二字。
這個時候的綠袍老人自然能夠感覺到王陽明身上的不同尋常,事實上他感覺的無比明顯,這股文脈氣運正是他之前所感覺到的。
“難不成這新的文脈要應在這少年身上?”綠袍老人心中有些駭然,這麼年輕的文脈之主,這意味著什麼。
看到地上的兩個字綠袍老人若有所思,隨後他思索了一番而後終於忍不住開口,而非先前的冷眼旁觀。
“人性善惡不重要?你可記得你們儒家那位亞聖曾經說過人之初,性本善這樣的道理嗎?難不成他是錯的?”綠袍老人發問道。
“亞聖的道理自然沒錯,至於後來的儒家聖人也曾說過人性本惡,這也沒有什麼錯,隻不過是先後順序不同而已。”王陽明若有所思,而後在先前所寫的良知下麵寫了善惡兩個字,兩個字並駕齊驅,位於良知之後。
“善惡之前皆有良知。善良的人不會殺子弑親,惡人難道就會?說到底還是心中有良知,然後才有之後的為善為惡!”王陽明繼續開口,他輕輕點了點地上良知二字肯定回答。
“良知於先又如何?對你先前的疑惑又有什麼實質意義,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越向前走就越狹窄,不如停滯於最為先前的自然通透,若沒有見識開闊,沒有越來越多的道理,沒有見識過諸多風景,哪裡會有世風日下這麼一說?”綠袍老人與王陽明爭辯道,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左手手指微動,誰也未曾發現這方天地之間開始變得有些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