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被按在地上,黑夜中的雙眼瘮人,死死地盯著邵旭傑離開的方向。
備受屈辱的眼眸裡慢慢浮現出陰沉,怨毒光芒,唇角扯動的弧度變得瘋狂。
放棄京城的一切回到家鄉,依然擺脫不到,被人惦記無止儘的折辱。
這一晚,李雪梅被徹底打入無儘深淵。
她再也爬不上來了。
明明能把她拉出深淵的人近在咫尺,偏偏沒能幫她一把。
那雙溢滿怨恨的雙眼,帶著對這個世間所有人的憎恨與報複。
這個姑娘已經被人間拋棄。。
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身體抵在身旁樹木,塵土飛揚,衝進口鼻。
李雪梅無力掙脫,額頭被撞在樹乾上,又被身後人粗魯拽起來。
行屍走肉也不過如此,她已經徹底失去了靈魂,隨意什麼人都以擺弄。
曾經溫暖的家鄉空氣,讓她覺得窒息。
李雪梅的人生有多絕望,多殘忍,才遭遇這些。
……
邵旭傑不知道他與一絕望女子擦身而過,也不知道他被人當做救贖。
他跟濤哥抓捕犯罪嫌疑人離開後,在回程的路上因高燒不退暈了過去。
等他趕回京城徹底病了,休息好幾天才回到崗位上。
站在審訊室的秦阮,雙眼睜開眸子裡精光四射,臉上露出對李雪梅遭遇的黯然與憐憫神色。
她放在邵旭傑眉心處的指尖並未離開,而是繼續探索他最近的記憶。
“好痛……啊……”
邵旭傑臉色煞白,嘴裡發出嗚咽聲。
他的靈魂被撕扯,疼痛就像是有人用重錘,用力敲斷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
秦阮把他最近的所有記憶畫麵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李雪梅的身影,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非自然事件都沒有。
唯獨昨晚,他深夜從床上醒來,身體像是被人操控般,回到刑偵總局去了配槍,開車前往柏曉飛所在的地方。
接下來,開槍將其射殺,再被人抓捕帶回來。
一切都天衣無縫,完美的近乎詭異,讓人找不到任何為邵旭傑脫罪的可能。
耳邊的慘烈痛苦嘶吼聲還在繼續。
秦阮擰著眉,指尖離開泛著密密麻麻汗跡的眉心。
她垂眸盯著邵旭傑,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感歎他去山蘆村時偏偏病了。
如果沒有發燒,他是不是能察覺到李雪梅在被人欺負,也許可能將對方從深淵拉出來。
陸寒見完事了,追問:“怎麼樣?”
邵旭傑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渾身大汗淋淋,像是經過一場身體上的審訊。
秦阮輕抿紅唇,緩緩開口,把邵旭傑跟李雪梅之間的陰差陽錯事無巨細相告。
陸寒聞言麵色微變,問:“昨晚的命案都是李雪梅做的?”
“是她。”秦阮語氣堅定:“李雪梅應該是化為厲傀了。”
邵旭傑昨晚離開家門,在監控拍攝下身上多出來的那道影子瘦弱又小巧。
除了李雪梅不會是其他人。
陸寒怒了:“她的遭遇固然讓人同情,可邵旭傑與她無冤無仇,如果是她操控邵旭傑殺人,這根本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