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走到臉色嚇得慘白的劉澤身邊,這孩子縮在他媽媽的懷中,眼中含著淚,看起來好不可憐。
“你叫劉澤是吧?”
劉澤好像很害怕秦阮,看到她走近,咧嘴就要哭。
劉夫人捏了一把兒子的胳膊。
劉澤抬頭望著媽媽緊抿雙唇,慘白臉上露出的擔憂神色,他心下揪痛。
他連忙對秦阮點頭:“嗯。”
低啞的嗓音中,還帶著微微地抽泣聲。
秦阮眯起雙眸,臉上露出溫和親切的笑容,對劉澤伸出手。
“哇……媽媽有傀!傀要抓我了!!!”
“哇哇哇!!!”
秦阮的手剛伸出來,劉澤就開始尖叫出聲。
幸虧這小區隔音效果還不錯,若是換成普通居民樓,早就惹來其他鄰居的不滿。
劉夫人心疼地抱住兒子,抑製心底的害怕,低聲溫柔安撫道:“小澤乖,小師傅不是傀,她是天師。”
“媽媽,我怕,我好怕,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知道錯了!!!”
劉澤緊緊摟著劉夫人的脖子,身體不住地顫抖。
倏地,淅淅瀝瀝地聲音在客廳內響起。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劉澤的腳下有一片水跡。
本來小麵積的水跡,順著褲腿滑落的水流,逐漸變成小片水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臊氣息。
劉夫人抱著兒子的手變得僵硬,劉伯洋也不可思議震驚地望著兒子。
這兩口子看著兒子的神色既悲痛又心疼。
劉澤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他對人都產生了被害妄想症,若是再嚴重些,這孩子也許會變成精神分裂症。
秦阮後退一步,紅唇輕輕抿著,美眸中閃爍出幽深光芒。
劉澤不過才十四五歲,這個年紀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弱且敏感。
他們不能承受挫折,麵對很小的挫折,都會表現出一些很極端的行為。
更不要說遇到這麼大的陰影,如果不及時補救,也許這一輩子就完了。
劉伯洋偷偷打量著秦阮的臉色,見其臉色陰沉,他上前兩步擋在妻兒麵前。
他對秦阮忐忑不安道:“秦師傅,抱歉,這孩子嚇壞了,嘴裡胡言亂語,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我跟一個孩子置什麼氣。”
秦阮抬眸瞥了眼劉伯洋,精致容顏的沉色絲毫不減。
她低歎一聲,對劉伯洋說:“你兒子今晚的記憶要消除,他現在的心理有很大的問題。”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秦阮也是疏忽了這孩子的脆弱心理,讓他看到這一切。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或者身邊的人,霍川,霍梔,林浩等人,會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接受這些事物。
劉伯洋臉上露出喜意:“可以嗎?”
如果孩子可以忘記今晚的記憶,他自然是雙手讚成的。
“可以。”
秦阮再次朝劉澤走去,她對劉伯洋與劉夫人沉聲道:“你們日後記得勸勸這孩子,可以不敬傀神卻不可不敬。”
劉夫人用力點頭:“我們一定時刻叮囑他!”
秦阮頷首,手朝劉澤的後腦門伸去。
她纖細指尖,觸碰在對方的頭上。
“唔——”
劉澤嘴中發出痛苦聲音。
在除了霍川跟宋半仙兩人外,其他人的注視下,秦阮從劉澤身上取出一團金光。
這是劉澤今晚遭遇的記憶,金光縮小成拇指大的小球,懸浮在秦阮的掌心中。
林浩,劉伯洋,劉夫人看到了金球,在他們的注視下,秦阮緩緩收緊手。
劉澤今晚的記憶瞬間被她捏碎。
秦阮張開手心,裡麵空無一物。
“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劉澤接下來幾個月的身體會比較虛弱,讓他日後多行善,也好好補補身體,用不了兩三個月又是個精力充沛的陽光少年。”
“謝謝秦師傅!”
劉伯洋雙膝著地,對秦阮行跪拜禮。
他雙膝剛碰到地麵,秦阮快速避開:“大可不必!”
她冷聲道:“今晚我們本來就是互利互惠,劉澤遭遇的這一切,跟你們平時對孩子的教育疏忽有關。
十多歲的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膽子有的時候比成年人還大,他們做事向來不顧任何後果,你們日後對孩子的教育多上上心。”
“是是是,我們一定謹記!”
劉夫人摟著雙眼緊閉,陷入昏睡中的兒子,不住地對秦阮道謝:“謝謝小師傅,謝謝……”
秦阮在這對夫妻眼前一揮,之前給他們開的天眼也一並收回。
她對站在一旁的宋半仙開口:“宋師傅,我們該走了。”
“好!”
臨走前,宋半仙把跪在地上的劉伯洋扶起來:“今天你們是撞了大運,祖上燒了高香。”
劉伯洋知道他說的是遇到秦阮這件事:“宋師傅,謝謝,謝謝——”
宋半仙不敢居功:“彆謝我,我就是來見識秦道友能力的,今晚的事跟我半點關係沒有。”
秦阮已經帶霍川、林浩走出了劉家的大門。
宋半仙見此,鬆開劉伯洋的手追上去。
他剛邁出一步,就走不動了,衣袖被身後的人拉住。
回頭就見劉伯洋從懷中掏出一張卡:“宋師傅,這裡麵有三十萬,麻煩您幫我轉交給秦師傅。
今晚的事我一家三口對她感激不儘,這是小小心意,還請她務必要收下。”
宋半仙伸手拿過:“我問問她收不收。”
他快步離開劉家,去追秦阮三人。
樓下。
夜初靜,人已寐。
在靜謐的寧靜夜晚中,微風吹起秦阮臉龐的發絲。
霍川開車停到秦阮跟林浩所站的位置。
林浩沉默地走上前,打開後車座的門。
秦阮剛上車,宋半仙正好下樓。
“秦道友!等等!”
秦阮坐在車上,頭伸出車窗,笑看有些氣喘的宋半仙。
“這不是等著您呢,您慢點走,我們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