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一戰過後,在西城,秦阮憑借蔣六爺的庇護,漸漸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真碰到那些不開眼,想要送上來找虐的人,她自不會手下留情。
唯一可惜的是,自地下拳擊場跟林浩那一戰後,對方消失在西城。
秦阮事後多方打聽,也去問過蔣六爺林浩的消息,對方就是不說林浩去了哪。
耐不住秦阮多次詢問,蔣六爺是在被問的不耐煩了,告訴秦阮他知道林浩給她放水,但在這件事上他從未遷怒於林浩。
知道蔣六爺沒有為難林浩,秦阮放下心來。
林浩對於她的恩情,她一直記在心底。
她清楚,對方沒有給她放水的後果。
蔣六爺絕對說到做到,不會再放過她,哪怕就是她死了,也要用儘手段從她身上得到想要的。
對方就是個瘋子,是個深井冰,邪氣的很。
前世已逝,今生再見。
秦阮都幾乎把林浩忘記,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勢見到他。
林浩滿臉的血跡,抬頭仰視秦阮,發現她這幾年變了很多。
在西城的野性與痞氣收斂,幾乎尋不到任何痕跡,神韻氣質也變了。
他咧嘴笑了,對秦阮說:“看來你現在混得不錯,再不用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秦阮精致眉眼翹起柔和弧度,嘴角噙著淡笑:“我現在不是西城的秦小五,叫秦阮,曾經的打打殺殺不會再困擾我。”
她現在有足夠的資本,不受限於從前的忐忑不安與水深火熱生活中。
林浩笑了,笑聲悵然有說不出的落寞:“挺好,你本就不該屬於西城那樣魚龍混雜的環境。”
“可我還是在那生活了十八年,在那裡雖然幾次瀕死,也無法否認我短暫的人生快樂在那裡。”
秦阮走到林浩跟前,彎身對他伸出手。
林浩望著眼前被保養很好,白皙纖細的手,手背上長年累月留下的傷痕還健在。
他眸光閃過一道流光,死寂眸中恢複對生的希望。
之前霍羌喊秦阮少夫人,他是聽在耳中的。
曾經在西城式微的秦小五,搖身一變成了霍家的少夫人。
霍家在這京城是什麼地位,所擁有的權勢,就連普通百姓都知道。
林浩清楚秦阮對他伸出的這隻手,代表著什麼。
他這條賤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他不認為秦阮是良善之人,能伸出援手,絕大部分是因從前在西城蔣六爺事件上放水的緣故。
能活著,誰又願意去死呢。
林浩盯著秦阮伸出來的手,眨了眨眼。
半晌,他緩緩伸出手來。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秦阮的指尖時,霍羌走到林浩身邊,對秦阮說:“少夫人,這小子力氣太大,還是我來吧。”
他攙扶著林浩從地上站起來,態度友好,不再像之前凶神惡煞。
秦阮望著霍羌看似攙扶著林浩,實則手上動作隱秘的桎梏他,防止他出手。
她抿唇一笑,問霍羌:“三爺還沒休息?”
“二爺來了,這個時間應該沒休息。”
“帶上他,跟我走吧。”
“是——”
……
廳內。
霍奕容跟霍雲艽在說蘇家的事。
“三弟,你說蘇靜書玩得這一手是什麼目的?”
霍三爺搖晃手中的酒杯,姿態懶懶地倚在舒適的沙發背上。
他眼皮子微掀,輕飄飄瞥向霍奕容:“二哥真不知道?”
霍奕容眉眼略彎:“我猜是蘇家是知道,霍家安排在他們那的暗樁。”
三爺輕輕頷首:“十有八九。”
霍奕容捏著下巴,臉上露出沉思:“剛剛被拉走的那個,是被蘇靜書懷疑了?”
“投石問路,順便解決身邊不能完全信任的人。”三爺嗓音平靜。
霍奕容不禁感歎:“對枕邊人都這麼狠心,蘇靜書這個女人果然心狠手辣。”
不過要真比心黑手段毒辣,蘇靜書這點還是不夠看的。
霍三爺聞言,精致矜貴容顏露出淡淡嘲諷:“就在白天,蘇家一批人被清理,足足有三十六人,算上剛剛那個保鏢三十七人。”
霍奕容聞言皺緊眉,眼底神色肅穆:“全都死了?!”
三爺眸中掠過寒冰般光芒:“處理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霍奕容低咒一聲,手中的酒被他一口飲儘。
他把紅酒杯撂在桌上,語氣低沉帶著幾分不可思議:“蘇家今年的所作所為還真是出乎意料,他們這是打算破釜沉舟?”
三爺輕嗤一聲:“這不是很明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