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屠夫說的一板一眼，可他卻忽略了一個關鍵，兩頭豬也就能賣二十兩銀子，他賣了兩頭豬，又怎麼能夠掙夠二十兩銀子？
陳屠夫也是在說完的時候才想起來說錯了，他趕緊辯解道
“記錯了，沒有那麼多，大概是五兩銀子，剛才我以為你說的是賣了多少銀子。”
李長明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那你這掙的也不少啊，賣二十兩能掙五兩，一天就能賣這麼多，那這一年下來不得掙好幾千兩銀子？”
李長明笑著調侃，陳屠夫立刻反駁道
“哪有，那天是臘八，我漲了價，平常哪能賣那麼多，而且也是因為臘八才賣了兩頭豬，平時頂多賣半頭，我都得跟其他的豬肉販子分的。”
在場人那麼多，門外還有圍觀的百姓，要真讓那些百姓知道他賺了那麼多銀子，這生意以後恐怕就沒那麼好做了，可偏偏就是這話，又出漏子了。
“臘八不是五天前嗎？你剛才又說是三天前見到他們兩個去了歡喜樓的，現在又說是臘八，你到底是沒看清楚還是沒記清楚，又或者是你在胡說八道。”
陳屠夫無言以對，他倒是全部都背熟了，可隨機應變的能力太差了，說錯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無話可說了吧，你連什麼日子都記不清楚，試問你又怎麼能記得清楚我這兄弟和萬家小姐去了歡喜樓呢？”
郭三寶的臉色很難看，供詞是串通好的，人證物證都是萬生財的，結果全是紕漏，就這樣還想對付李長明？
“你胡說，我不過是這幾日沒睡好才會記糊塗，但我能肯定我沒看錯，三天前就是他跟萬小姐去了歡喜樓，我也的確聽到了他們在房間裡的談話。”
陳屠夫拿沒睡好當借口，李長明露出鄙夷的笑容。
“你剛才言之鑿鑿時，怎麼就沒有說你沒睡好？現在你說沒睡好，你是把府台大人當傻子，還是把在場所有人都當傻子？”
“夠了，哪怕他記混了，也不能洗清嫌疑，何況還有丫鬟一直跟在萬家小姐身邊，難不成她也能記混嗎？”
陳屠夫也輸了，郭三寶隻能把最後希望的丫鬟拉出來，這個要再不行，他也就沒轍了。
“對，還有一個所謂的人證，那我便再問他幾個問題。”
輕鬆就讓兩個證人的話變成了廢話，李長明看著丫鬟小玉麵帶笑容，反而讓小玉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我剛才所說的句句屬實，我一直跟在小姐身邊，小姐的事我也是最清楚的，小姐的確是因為周安欺騙聽，對她始亂終棄，這才羞憤自殺的。”
知道躲不過去，丫鬟趕緊開口。說的異常認真，甚至還抬頭盯著李長明，意圖用這樣的方法證明自己並不心虛。
“你跟在你們家小姐身邊有多久了？”
李長明沒有問小玉知道的那些事，從中找出破綻，反而問她跟著這萬小姐有多久？
“半年了，我跟著我們家小姐有半年了，可我跟著小姐有多久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跟小姐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這關係可大了，你才跟著你們家小姐半年的時間，你家小姐就那麼信任你，連他跟周安發生的事都告訴你？
你們家小姐不知道女子的清白和貞潔是最重要的嗎？這種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告訴他人，何況你隻跟了你家小姐半年的時間！
還有我就好奇了，這萬家大小姐應當有更貼身的丫鬟才是，怎麼隻有你跟在身邊？還是跟著隻有半年的，那之前跟著她的貼身丫鬟哪去了？”
丫鬟小玉頓時啞口無言，她說的半年也是隨口這麼一說的，實際上這位所謂的大小姐是一個月前才回來的。
對外的說法是一直養在外麵，下人們的猜測就是個私生女，實際上這位大小姐喜怒無常，對小玉更是動輒打罵，不像養在外麵的私生女，反而像是一個鄉野丫頭。
“夠了李莊主，這是我的家事，沒必要問那麼多吧，若還想問，便問小玉的所見所聞，若是無話可問，便彆再糾纏。”
萬生財生怕最後一個證人也被李長明幾句話就給擺平，這才會站出來插話，李長明笑著擺了擺手，不再開口，隻因嶽雲帶著範青雲和白無救從外麵緩緩的走了進來。
“範大人，嶽老爺子，還有白神醫，你們怎麼都來了？有什麼事嗎？”
萬生財嘴上這麼問，心裡後悔極了，就不該讓李長明拖延時間，把這三個瘟神都給拖來了。
“範大人，這裡沒有你們安民坊什麼事，命案是歸知縣或知府管的，目前江州城的知縣空缺，案子便由本大人親自處理，若無他事，你等可以離開了。”
郭三寶搶在範青雲三人前麵下逐客令，在江州城，他最厭惡的便是範青雲和嶽雲，天天盼著這兩人死！
“郭大人就這麼不想見到老頭子嗎？我不過是過來看看，命案的事我不管，我隻是請白大夫過來看看這死的人還有沒有的救？
要知道白大夫起死回生的能耐還是有的，隻要屍體完整，總是有些可能的，就是不知道萬老爺願不願意讓白大夫試一試？”
範青雲說的倒是好聽，找白無救來救人，不管命案，可這人都救活了，命案不就沒有了嗎？
萬生財一時無言以對，也不行，不攔著也不行，萬一真把人救了，這事恐怕就真相大白了。
“人都死了，入土為安，範大人身為父母官，難道連這都不懂嗎？白大夫的確有起死回生的醫術，可人是昨天死的，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可能救的活？”
郭三寶爺不想出任何變故，開口阻攔，也說的很有道理。
“那可不一定，人雖死了救不活，但屍體還是能說話的，老頭子雖然不高興，被拉來當成仵作，可來都來了，就讓老頭子試試看吧。”
白無救開口沒有人敢反駁，這位不止治過皇帝的病也治過龐太師的病，無論達官貴人還是江湖俠士，被他救過的不計其數，在他眼中隻有病人沒有什麼好人和壞人。
他跟範青雲還有嶽雲關係好，但並不是站隊，因此白無救幾乎沒有仇人，他發話了，要比其他任何人來的有用的多！
萬生財害怕，無奈隻能咬著牙上前一步。
“白神醫，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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