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一飲而儘,手腕一翻,再把酒杯倒立起來,示意這杯酒自己已經乾了。
“抱歉二皇子,剛才出門時,內人囑咐說不能飲酒,所以這杯酒,我不能喝,望二皇子理解。”方不語一臉謙虛的回答。
方不語直接不給朱宣麵子,說自己的娘子不讓自己喝。
畢竟在蘭陵州的時候,方不語已經吃過虧了。
“好你個方不語,你知不知道我堂哥是誰?他可是二皇子,將來要成為太子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想和他敬酒的機會都沒有!”
朱弟眼中怒視而來。
“堂弟,稍安勿躁,今日方兄是客,倘若這點氣度都沒有,那世人豈不是笑孤朱宣無教養?”朱宣連忙轉過身子,對著朱弟微笑著說道。
倘若不是著過一次道,方不語就差點信了眼前這位,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朱宣。
“而且,孤不是說了嗎?方兄隨意。”
說著朱宣放下酒杯,就坐了下來。
柔小嬌見狀,便走了過去,玉手拿起酒壺,為朱宣斟了一杯酒。
“今日約方兄過來,一來主要是為了賠禮道歉,緩解一下和方兄的關係,二來想必這是方兄第一次見京城玩,人生地不熟的,孤便敬一下地主之誼。”
啪啪!
說著朱宣便拍了拍手,接下繪卷閣的珠簾嘩啦一聲響。
接著一位位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豔抹,身披錦衣繡裙,赤裸如糕玉足的女子盈盈的走了進來。
其中走在最前頭的那位女子,肌膚如凝脂,頭戴金冠,青絲如鴻。
一張如嬋翅薄紗遮住了玉容,隻露了兩雙秋水盈盈的眸子。
眸子深邃似海,仿佛隻要望了上去,就會沉淪於其中。
當女子的目光落在方不語身上時,女子的眸子不由一亮,玉手緊握,心中激動不已。
恩人?!
女子不敢相信,會在這裡見到自己的恩人。
這不禁讓女子的思緒又拉回了五年的冬天,寒風凜冽的那一天晚上。
“您行行好,買一根火柴吧!”
在行人稀疏的夜裡,一位瘦骨嶙峋,身材矮小,身穿一件破爛且單薄衣裳的女子。
她用著已被寒風凍傷雙手拿著火柴,顫顫巍巍的請求著行人買她手裡的火柴。
然而,來往的行人都是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念叨“臟東西,走開!走開!”。
望著人行越來越少,而自己的一根火柴也沒有賣出去,今晚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而且,這天氣寒風凜冽,自己現在又冷又餓,怕是度不過今晚了。
現在寒風再次吹來,女子忍不住一哆嗦。
她回望了一眼街道,已是萬人空巷,燈火闌珊。
此刻,在風中的她顯得如此渺小,仿佛隨時會被寒風吞噬。
她朝著自己冰冷的手哈了一口熱氣,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找著到一個無人的隱蔽角落裡躲了進來。
啪!
她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火柴,一抹微弱的光亮,像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在這寒冷的夜裡微微顫顫的亮了起來。
在三息之後,火柴就一點點的熄滅了。
女子手又一劃,又點燃了一根……
隨之時間的推移,女子手中的火柴越來越少……
當最後一根火柴熄滅之後,女子的眼角邊上有著一顆淚水滑了下來。
自己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想著女子擠出一抹微笑。
因為她想著等自己死後,可以微笑的去麵對自己的外婆。
就在恍惚之際,女子感受到自己身上被一股暖意包裹住。
女子柔柔的睜開雙眼,隻見一位男子蹲在自己身邊,而自己身上正披著男子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