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安排時間的時候，林特住還提了一嘴，說是那位名師不打算教了，霍沉吩咐多少錢都可以，要把人留下。
可人家到了那樣的級彆和名氣，還真不是錢的事兒。
最後還用了一份人情才把人留下來。
“那位說，許小姐似乎，並那麼想學的心思，而且現在再學，有些晚了。”
當時霍沉沒有多想什麼，頂多是覺得她和從前有些不同，變得驕氣許多。
也或許，是他們從前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她驕氣的一麵還沒有展現在他的麵前。
可是他卻覺得，那個連在山洞裡睡潮濕地麵的還一派樂觀甚至反過來安慰他的女孩，那個看到蛇蟲毫不驚慌，直接徒手去捉的女孩，實在不應該是一個驕氣的人。
或許，隻是時間推移下，人都會有所改變的吧。
這時候的霍沉卻難免想起，有好幾次，他路過那個新建的練歌房，都能聽到裡麵有人的聲音，而管家告訴他，是夫人在裡麵練習呢，每天都要練習六七個小時。
其中有一次，他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去聽聽看，她現實中到底唱得是多難聽，才會這樣孜孜不倦地練習？
可惜去的時候，聽到的卻不是她唱歌的聲音，而是打電話，在拜托其他人，聯係一位樂壇前輩，想了解一下她哪裡還有瑕疵。
聽起來好像是精益求精的精神。
但其實霍沉想的是，就她唱歌的水準，恐怕哪哪都是瑕疵。
不，不能說瑕疵，恐怕哪哪都是漏洞百出，她怎麼好意思說是瑕疵的。
不過現在，霍沉卻有所觸動，她基礎那麼差，卻能那樣努力地學習練習和進步，那麼一個尖銳的人，麵向其他人求助的時候，是那麼謙卑有禮，也並沒有利用他的身份做任何的背書。
更多的記憶一下子湧來。
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吧。
以前烹飪，剪裁做衣服，她一開始也根本一竅不通，完全沒有接觸過。
最開始霍沉對她做出成品的吐槽是真心實意的，她怎麼好意思拿得出手，還說是精心做出來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女人好像有一股不服輸的勁，慢慢得，東西的品質越來越好。
她每天可以花大量的時間泡在上麵，去鑽研去練習去研究，不怕苦不怕累。
最後做出來的東西真的連霍沉都說不出一個不好的字。
得到了他的最高評價，“還行。”
聽說連五星大廚都稱讚有加。
不知道為什麼，霍沉在心裡忍不住和把許薇放在了一起，並且和記憶中的那個人一一對比。
接著霍沉整個人倏地愣住。
一個驚恐的猜測在他心底冒出。
為什麼，他竟然覺得，顧安會更像是
他立刻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也許，隻是當時相處的時間太短，讓他根本在沒有認清那個人全部的時候就離開，然後他自己給她就上了許多他認為的東西，這是他的問題，而不應該責怪許薇為什麼沒有變成他想象的那個樣子。
最可笑的是，那個來假裝她的人，竟然擁有一些他所認為的影子。
“好不好嘛？”許薇在他的身邊撒嬌。
短短的時間裡，這些思緒在霍沉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那個承諾和那個影子，從那次之後，空氣一直深深紮進了他的血肉，他不應該拿著他所以為的標尺去衡量許薇，而應該接受它本來的樣子。
所以，難怪，顧安出現的時候，在證據並沒有那麼明確的時候，他就那麼篤定那是她。
可能這就是世界的複雜和玩笑吧。
不是她的人更像她，而她本身，其實並不是這樣。
對自己剛剛那樣的想法，霍沉心底生出一絲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