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想過，要讓他死心塌地，兩個人相處一輩子，為的是兩情相悅。”
純潔無暇的眼神，像是把謝德友的話當做是誇讚她的話。
但唇邊淺淺的笑意，又像是故意說反話，故意氣謝德友。
謝德友眼皮撩了一下，指了指茶幾上的濃茶，“兩情相悅是個好詞兒。”
唐初雪也含笑回道：“嗯，我姥姥教我兩句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其實，這兩句詩是她最不屑一顧的。
她更喜歡問情為何物，不過是以物易物。
她就是跟謝老頭兒，渾說的而已，姥姥才沒教過她這一套。
她最後一個親人是姥姥。
很多話都是她自己對自己說的，也都嫁接在姥姥身上，就像唯一愛護她的那個人，一直陪伴著她，從未離開過。
謝德友終於拿正眼看向唐初雪，“你姥姥？”
唐初雪乖巧地點頭，“姥姥已經走了。在天上。”她朝上指了指。
“去了的，就不要提了。”謝德友也看出來唐初雪是在和他打哈哈。
說父母，父母走了，又說到姥姥身上，再說姥姥也走了。
敢情她跟他說的，都是已經沒了的人。
謝德友問道：“那你是跟著誰長大的？”
唐初雪回道：“我前幾年一直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等到我滿十八了，也就離開了。”
可算是說到一個活人了。
謝德友說道：“那你舅舅算是把你養大了的人，你長大就離開，一點兒養育之情都不顧及，這是不孝順！”
不孝順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但，有點兒刻意。
唐初雪隻覺得好笑，故意的就太刻意了，反而失去了指責，變成了扣帽子。
這種身為上位者，慣常用的震懾手段，在唐初雪眼中隻是一種威壓。
謝德友對她施展這種明目張膽的威壓，不過是對她介入周延東和謝菲菲之間，破壞了他設計好的招贅計劃。
他想要讓謝菲菲招贅了周延東，把這個最能乾的乾兒子留下，繼續為他們謝家效力。
唐初雪就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因此，老頭子對她有氣，想讓她知難而退。
“我孝順父母是父母生我，我孝順姥姥是姥姥養我，至於我舅舅一家人，他們住在我家的房子裡，最後霸占了我的房子，這不是養育之恩，而是強取豪奪。”
謝德友帶出幾分怒氣，“他畢竟是你的舅舅!”
唐初雪也不再帶著笑意，說道：“我可以沒有舅舅。”
她站起來，態度也變得嚴肅。
“謝老，我自己的家事，我自己可以處理，您就不要過問了。”
“您沒有其他要問的，我就要回去了。我店裡還有事……”她說著，拿起自己的拎過來的點心盒子。
放到茶幾上，“菲菲姐通知我的時候，我沒來得及準備，隻在老錢家點心鋪子買了兩盒點心。”
謝德友看她板著一張小臉，沒了笑容，隻剩下了客套，還準備客套兩句，就要走。
“你站住！”老頭子出口喝住她。
“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我說你兩句，你還跟我置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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