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東故意惡聲惡氣地威脅道：
“讓你知道誰更厲害，你下次就不敢在如來手心裡翻跟頭了。”
唐初雪隻想坐下待會兒。
周延東先坐下，一把拉過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唐初雪推了他一把，身子一歪，坐到了旁邊。
她自然地靠在他肩膀上，深呼吸調整亂了的氣息。
周延東也不是多話的人，兩個人倒是有了難得的片刻安靜。
兩個人在一起，呼吸都會逐漸同步。
唐初雪順了氣，才開口。
“周延東，我現在是在和你認真地說話。你不需要回答我，我隻是告訴你。”
周延東微微偏過眼神，隻看到唐初雪的頭頂，毛茸茸的頭發。
過肩的長發中間，有幾根兒梳理不順的，倔強的支棱著，還帶點兒自來卷。
“嗯。”
他嗯了一下，聲音不大，示意在聽她說。
唐初雪的聲音很輕，兩個人挨得很近，她幾乎是在他左耳邊說出來的，“假如有一天，你要是想離開謝家，我會支持你。”
周延東眉頭又皺起來，“這不是你操心的事兒。”
周延東還在抗拒離開謝家這個提議。
但她知道，就算此時的周延東，也不是沒有離開自立的野心，隻是他還不願意麵對藏在心底的野心。
唐初雪也沒太在意，她隻是在他的選擇猶豫的關口，推他一把。讓他走入自己應該走的那條路。
唐初雪站起來，說道：“行了，我回去了。”
周延東也隨著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唐初雪卻擺擺手，“不用送了，我跟門口那個大爺說，我是服裝廠的，找你有正事兒。你要跟我一起出去，不就露餡了嘛。”
周延東失笑，“你鬼主意還挺多。那個不是叫什麼大爺，他排行老大，算是我的大哥。”
呃，輩分錯了。
唐初雪明白了，“他也是姓謝的。”
謝家這一族人太多。
人小的輩分不一定小。
周延東說：“對，按輩分你也不能喊他大爺，得隨著我喊大哥。”
唐初雪無所謂哼了一聲，“行吧。我走了。”
她就像小貓一樣靈巧，開門走了出去。
周延東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台階上，看著她推上自行車，沒有再回頭。
他看她直接騎上，猛踩兩下腳蹬子，皺著眉頭，喊了一聲，“你慢一點兒……”
唐初雪頭也不回，虛假的客套了一句，“周廠長，我走了。”
就走了。
周延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微微低頭，嘴角上揚，心情也好了起來。
廠裡最近這些糟心事引起的煩躁，也隨著唐初雪的一來一去，好似被一陣清風卷走。
……
唐初雪騎車回了服裝廠。
接下來的兩天，她都沒有在去擺攤。
而是開始選布料。
周延東說的結婚要穿的衣服，她是不打算去買的。
兩輩子都是第一次結婚，她也忍不住心裡的興奮。
她要自己設計，自己親手做。
不光她自己的，還有周延東的。
她要給他設計一件西裝。
一邊畫圖，一邊想象著，周延東穿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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