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家裡有個爺爺。
跟附近幾個村裡的老人一起,都參加過解放人民的戰爭。但那些爺爺隻要健在的,每個月都能領不少補貼;她爺爺領不到,因為履曆不乾淨,年輕的時候是在國軍裡做事的。曾經那十年沒少遭批鬥,這也間接造成家裡的貧窮,因為當年不論是參軍還是考試,他兒子都沒資格,隻能娶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女人。
這些都不重要,不耽誤一個爺爺對孫女的疼愛。
老爺子對兒子發話了“青兒也要上學,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哪個不在上學?”
兒子因為一些往事對自己爹沒有好臉,反駁道“她上學,牛誰放,錢誰拿?”
“你放心,我都包了,總之青兒得上學。”
老爺子很硬氣,女孩兒在爺爺背上又險些哭岔氣。
那一天去學校的山路啊,陽光格外明媚。
······
“我找夏無雙。”
夜車上的女子到了同濟附醫,輾轉又找到白菟的科室。
白菟剛處理完幾個病房的臨時情況,六點鐘,早班的護士上班了,她抽空打著盹兒。
小護士不知道誰是夏無雙,又問了一遍“你找誰?”
“我找夏無雙”
白菟聽見這個,睜開眼,隻見一個極為出塵的姑娘肩膀上挎著畫板,背上背著一個樸素的黑色背包。她穿的很簡陋,看起來卻一點都不簡單。
晚上沒睡好的緣故,白菟隻覺頭昏腦脹也想不出什麼好詞來形容麵前這個姑娘,脫口而出道“乾淨!”
她笑了笑,又道“他在407”
背著畫板的姑娘道了謝,言語之間如同梔子花,無端讓人覺得通體舒暢。
她到了407病房,沒敲門。
心想時間還早,姑娘所幸就坐在病房外麵的椅子上,攤開畫板,畫筆沙沙飛舞。
這次畫的是速寫。
白菟恍然想起還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來路,連忙跟過來,心想千萬彆是什麼牛鬼蛇神,其實這麼樸實的姑娘,怎麼可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隻不過經曆了昨晚的事,實在讓人不得不小心應對,尤其是對夏無雙的事。
姑娘畫得入神,白菟在她旁邊看得入神。
她穿著白大褂,依在牆上,一雙玉腿宛如畫紙上最為恣意的勾勒。
白菟看著女子的畫,低語道“好一個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