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父女_龍的笑顏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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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父女(1 / 1)

龍的笑顏!

寧不拔說“我喜歡你這件事我爸一定會知道的,他會認為你想奪走他的公司。”田君華說“他不會這麼想。”寧不拔說“他會把你趕出中譚。”田君華說“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出現在中譚。剛拿下來的陝西榆莊項目設計工作已經外包給我了北京紅樹林建築設計公司,我自己的公司。”寧不拔說“紅樹林?不是程東浩的?”田君華說“我的。”寧不拔說“為什麼也叫紅樹林?”田君華說“我想叫這個名字。”寧不拔說“程東浩出資?”田君華說“跟他沒關係,我自己的公司,我自己的。”

寧不拔心裡不信,看田君華欲蓋不蓋,嘴上強調說是自己的公司,仿佛擔心寧不拔不相信,但其實並不擔心寧不拔知道這其中跟程東浩的關係,故意要做這個擔心掩蓋的姿態。寧不拔想這是故意逗她。於是故意問“包給你?你有資質嗎?”田君華說“我不需要,我隻管設計,然後拿錢,其它的你爸寧董給我辦。”寧不拔說“還有我爸?那是他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田君華說“他早知道了。”寧不拔說“他同意?”田君華說“他希望你跟我。”

寧不拔說“你開公司也是他支持的?”田君華說“是。”寧不拔說“不可能,單純的因為欣賞你就培養一個對手。”田君華說“這裡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寧不拔眯了一下眼睛,說“哦,知道,是程東浩。”田君華說“但是公司是我的。”田君華繞開寧不拔走了,寧不拔扭回身看著田君華的背影,本來就高大,如今又放光了。田君華自己的公司,寧不拔立即覺得這人成了完美無暇的丈夫人選。自己的眼光不錯,他絕不是久居人下的池中物。寧不拔心裡對他的挑逗立即變成了敬畏,心裡一陣緊張。

晚上,一層秋雨沙沙的下起來,寧飛舟十點回到家裡,寧不拔還沒有睡,坐在客廳沙發上,抱著沙發軟墊兒,看到寧飛舟進來,大喊一聲“爸。”立即躥起來,把寧飛舟按在沙發上,說“爸,您坐,咱們父女喝一杯。”寧飛舟看寧不拔高興,就坐下來,說“好。”

寧飛舟有個習慣,喝紅酒就牛肉乾兒,這個牛肉乾兒是寧不拔的媽媽薑元貞特彆給他做的,很有嚼勁兒,紅紅的乾到半透明,鹹鮮微辣。寧飛舟淨了手,寧不拔已經端上來倒了酒等他。父女兩個坐下來,碰了一杯,寧不拔說“外麵下雨了嗎?”寧飛舟說“是啊,再下個兩場雨就該下雪了。”寧不拔說“新三姨還合你的意嗎?”寧飛舟說“你什麼意思?”寧不拔說“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每個人的人生都很不一樣。”寧飛舟說“這是當然的。”寧不拔說“你的愛在哪裡呢?”寧飛舟說“在我自己。”

寧不拔說“我呢?”寧飛舟說“你十八歲之前是我的責任,你十八歲之後,是你自己的人生。”寧不拔說“不脫呢?”寧飛舟說“他的人生必將跟我的人生交疊,我們是承繼的關係,而你是花開彆家。”寧不拔說“所以你放棄我了。”寧飛舟說“我是給你自由,如果你有衣食不周,不脫是不會不管的,你也有中譚的股份。”寧不拔說“微薄的股份,你是剝奪了我的繼承權。”寧飛舟說“你總要嫁人的,憑咱們的家世應該嫁個好人家。好斯利集團的莊斯不是喜歡你嗎?還有佳美超市周家的周伯濤,他們家光在北京就有五家店,全國都有分店,還有的是好人家,你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撈到一個?我挺奇怪,老實說。”

寧不拔說“你知道我喜歡田君華。”寧飛舟說“他是不錯,又有程東浩,可以說前途無量。”寧不拔說“你同意我跟他?”寧飛舟說“當然。”寧不拔說“事實上你是不在乎,對嗎?我就是嫁個小混混你也會說不錯。”寧飛舟說“首先,田君華絕不是小混混;其次,我的話你聽嗎?用你的話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我給你自由讓你去選擇,不是正合你意嗎?”寧不拔說“不脫呢?”寧飛舟說“他的天賦已經幫他做出了選擇,如果他不成器,我還有你。”寧不拔說“真會安慰人,你心裡一定在想不脫必成大器。”寧飛舟說“有些東西是不能說的那麼滿的。”

寧不拔說“你怕的是滿則損,你怕的是對不脫有損害。”寧飛舟說“你決定跟田君華了?”寧不拔說“是。”寧飛舟說“你很出我的意料。”寧不拔說“因為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愛財和野心勃勃。”寧飛舟說“我怎麼想其實關係不大。”寧不拔說“你想說跟你關係不大,因為你始終都把我排除在你的生活之外,你的生命裡隻有不脫是你的骨肉,我不過是你脫下來的頭發。”寧飛舟說“不管怎麼說,我祝你幸福。”寧不脫歎了一口氣,心裡一酸,淚就流下來,說“我也祝你幸福。”還要接著說,寧飛舟站起來,說“睡吧,不要想太多。”轉身進衛生間去了。

寧不拔看著父親寧飛舟離開,沒有回頭,一個人越想越委屈,哭了一會兒回到自己房間,一個人坐在床上想相比唐玫、遲敏生、孔思思,自己隻不過是不缺衣食罷了,要名沒名,要利沒利,要權沒權的空頭公主。那三個人當然要把她當作傳話的小廝使喚了,隻落到手一個田君華嗎?窮,窮就一個字。即便是有了自己的設計公司,也不過是程東浩手下一個使喚人,難逃貧賤夫妻百事哀。有錢的不是沒有,又實在是看不上。這就是命運?窮命?比李笑顏還不如?想到了李笑顏,寧不拔不寒而栗,不,絕不能象她一樣受那樣的恥辱。不,根本不能跟她比,那是一種怎樣的墜落和不堪?衰敗和腐朽?

寧不拔想起唐玫和遲敏生口中的李笑顏,她既吃不了那樣的苦,也忍受不了那樣的恥辱,也不肯那樣疲於奔命,在彆人的籠罩下、輕蔑中、踐踏裡翻滾掙紮著生活,豬狗不如。李笑顏算走運的,碰到了程東浩,一個肯為她擋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一旦離去,李笑顏頓時稀巴爛。寧不拔歎一口氣,一旦承受貧賤生活的重負,連靈魂都會被擠壓的變形,美麗、高尚與優雅的生活根本無從談起。田君華絕不能守護自己,他自己尚且捏在彆人的手心兒裡,仰望著彆人翻手為雲覆手雨。

如果田君華追自己,那他一文不值,現在他完全不想得到,寧不拔反而執意要得到他,永遠不永遠的不說,先得到他再說。唐玫和孔思思做起了交易,事先並沒有跟自己說起,但是跟遲敏生應該早有商議,她們兩家畢竟是合作單位,她們才是真正的朋友。自己在她們眼中不過是個毫無實權的上流社會的寄生蟲,吃吃喝喝,扯閒篇可以,說到真正的黃金白銀就被排除在外了。寧不拔想要改變這一根本的劣勢,百思不得其解,拔通了唐玫的電話。

唐玫接了電話,寧不拔說“我想跟田君華了。”唐玫說“你想跳到程東浩那邊?”寧不拔說“你們將來還不是一家子?”唐玫說“田君華不錯,是個不錯的技術人員,你跟了他一輩子吃喝不愁。他當設計師,你當律師,高知家庭。”寧不拔說“他成立了自己的設計公司。”唐玫說“程東浩的?”寧不拔說“他自己的。”唐玫說“不可能,出口和入口都是程東浩,他不過給設計一下,畫畫圖。”寧不拔說“不要小看人。”唐玫說“不是我小看他,他在象牙塔裡是國王,到大街上就是乞丐。”

寧不拔說“你想說我跟錯了人?”唐玫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親愛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的司考通過,我們家和敏生家的法務都包給你,你爸不是也答應把公司的法務交給你嗎?還給你介紹了三家大公司,我和敏生也會給你搭橋的,你開了律所,一年掙個幾百萬不成問題,田君華能掙不能掙根本不是問題,隻要他不象程東浩一樣痿了,你一定會幸福的,親愛的。”

寧不拔明白這是唐玫在告訴她,她的未來還得靠唐玫,唐玫雖然說的是同意她跟田君華在一起,可是以她的腔調,實際的意思是恩威並施的告訴她不可以,否則前程不保。跟唐玫久打交道,寧不拔已經對唐玫的語言風格、行事特征深有所悟。如果自己擅自的跟了田君華不跟她說一聲,唐玫就會翻臉不認人,私下裡把自己踢到李笑顏的地位,明掐暗跺,永無寧日,前程更是一片渾水。現在跟她說了,她至少對自己不會那麼陰吧。寧不拔本來對田君華二了二乎,唐玫這麼一說,倒讓寧不拔灰了的心又雄雄燃燒起來,唐玫在戰鬥,自己也不能輸與她,一個出獄的女囚徒。田君華要搞到手,法律事業也要搞到手,中譚建築也要搞到手,人活一世,總要搞一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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