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斌沒想到餘重宴居然沒叫他老薑，感覺還是挺欣慰，隻是這個場合不太適合讓他誇餘重宴兩句。
楊梅狠狠盯了一眼沈夭夭，她沒忘記沈老太太的話。
沈夭夭沒開口之後她也不敢主動去挑沈夭夭的什麼錯處，當下就把火力集中了餘重宴身上
“我和你班主任說話，你在這裡鬨什麼？拿了區區一個辯論賽，以為天下無敵了？還是好好讀書，想辦法把你的成績提一提吧！”
餘重宴氣得臉都紅了，在說出更氣人的話之前，薑斌一把拉住了她，轉頭對楊梅說道“楊老師，咱們身為老師，對待學生都應該鼓勵和引導為主，你這樣說學生的成績……”
“她自己考成那樣還怕人說，我要是她我都不想活了。”一班的一個學生嗤笑。
其他人也都紛紛說道
“她當然不怕，三班比她差的人多得是，不還有人各科加起來都隻有90分的麼？”
“年級倒數第一啊？”
“考成還有臉來領獎？”
“……”
“說夠了麼？”
沈夭夭右手擰了擰左手手腕，動作不緊不慢地，這讓楊梅想起那天她在陽台上麵無表情喊自己的樣子。
漆黑漆黑的雙眼，滲不透任何一絲光亮，仿佛在看死物。
楊梅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所有人都下意識噤聲，方才還不明顯的蟲鳴此刻竟有些刺耳。
沈夭夭緩緩伸出一隻手指，修長秀窄的指尖慢慢地對準著楊梅。
還不待做什麼。
楊梅麵色瞬間慘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一個人。
她連忙回頭，看清來人後，眼神露出求救的信號，“校長……”
蔣校長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往薑斌走去，“人都到了嗎？”
“啊？”薑斌還沒從剛才的衝突裡回過神，蔣校長十分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這回薑斌聽得很清楚了，連忙說“都到了都到了。”
說著還扯了扯沈夭夭的衣袖，讓她站到他身後來。
但沈夭夭沒動。
楊梅動了。
沈瑤在看到蔣校長的動作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她甚至想過去捂住楊梅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蔣校長，不是說好也給我們一班考上年級前十的同學進行頒獎嗎？”
蔣校長麵色不變，“我剛才也說了，辯論賽的獎品是由一位先生讚助的，我需要去經過他的同意，但是我剛才問過了，那位先生不同意將獎品分給其他同學。”
是，剛才蔣校長是這麼說得沒錯，可是年級第一難道不是更有含金量嗎？
而且她特意將學生都喊了過來，哪裡會有讚助這麼不會做事做人的？
居然這麼直接地拒絕了？
“連一中年級前十的同學也不肯？這些可都是將來能考狀元的苗子。”
那個人難道不知道高考狀元有多重的含金量？
楊梅簡直不可置信，完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蠢話。
一班的人腦子確實聰明，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全部都麵色尷尬地站在原地。
剛才說過的話此刻都燙嘴，還有什麼比鬨烏龍還難堪的事嗎？
有，那就是他們不僅鬨了烏龍還把人真正想獎勵的人嘲弄了一番。
這大概能成為他們高考生涯中最難忘的一個黑點了。
太尷尬了。
他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餘重宴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先是嗤笑一聲，笑得極其誇張，極其嘲諷，然後指著他們大嘲特嘲
“真有意思，人壓根都沒想過給你們，居然還有上趕著要的！”
“要不然你真當他們來曬太陽的啊？”高雪也扯了下嘴角。
“噗——”餘重宴笑出聲。
“好了好了，快進去吧！”薑斌不喜歡咄咄逼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學生是那樣的人。
製止了這一切，招呼著人都往裡走。
此時那邊休息室裡突然走出來一個人，簡單的白衣黑色工裝褲，整個人卻有股說不出的清貴，他的神情有些雲淡風輕，似乎在人群中搜尋什麼人，那個人也應該並不難找，隻見他很快揚手高喊
“大小姐，快來——”
大小姐？
誰啊？
眾人麵麵相覷，唯有沈夭夭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身後還跟著三班眾人。
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