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說是要去校場轉轉，謝初自然陪同，便隻剩下了沈夭夭與景禦。
景禦起身，走到沙發邊，動作自然地捏了捏她的後頸，聽到沈夭夭無意識地輕哼一聲，有些好笑“又畫了一整夜？”
沈夭夭睜開眸子掃了他一眼，嗓音清淡“沒完了？”
景禦眉梢挑了下，“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
“嗯。”
沈夭夭往沙發裡陷了陷，倚著靠墊似睡過去了。
景禦撥通內線叫廚房備餐，那邊康羅送完趙慈柔後過來書房，剛叩了一聲門，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景禦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溫涼，“小聲點。”
康羅“……”
洛城，貧民窟。
沈瑤罩著寬大的帽子戴著口罩，整個人打扮得嚴嚴實實，從沈家的車上下來。
沈昊林緊隨其後，兩人皆是同樣打扮，僅露出來的一雙眼睛些許忐忑。
沈昊林這人雖然沒什麼底線，但沒做過這種趁人不在家偷偷進彆人家門的事。
尤其這個彆人還是他不認的女兒，他的感覺就很微妙。
“瑤兒，真的要去嗎？”沈昊林猶豫了，“沈氏醫經不一定在小夭手上，再說她如今在聖哲學習，醫經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隨身帶在身上，我們這樣貿然進去，萬一被人發現了……”
沈瑤打斷他，“爸，還能比我們現在的生活更糟糕的嗎？難道你想一輩子都活在彆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裡，我因為媽媽的事受到牽連一輩子隻能碌碌無為？”
這短短的兩個多月簡直就是沈瑤從未經曆過的噩夢，她已經快瘋了。
沈昊林當然也不願意。
“但是……”
“彆但是了，爸爸，其他地方我們都已經找過了，隻差這裡了，沈夭夭如此自負，絕對不可能將醫經帶出去的，肯定就在這裡。”沈瑤拉著沈昊林的手臂往裡走。
此時是早上8點，貧民窟卻空無一人，連個出門買菜的老太太都沒影。
無數甬道自眼前穿插，一眼望不到儘頭，密密麻麻地電線蓋在頭頂，看不見半絲晨光，冬日的冷光從四麵八方嗚咽著由遠即近，沈昊林尖叫著抱著手臂跳起來，“這什麼鬼地方，平時貧民窟也這樣沒半個人影嗎？”
沈瑤嫌棄地看了沈昊林一眼，哪有當父親的躲在女兒身後的。
那件事後，沈昊林本就不大的膽子和沒什麼主見的腦子好像都被沈夭夭給踩碎了。
不過，這個貧民窟確實有點古怪。
“按理說，不應該啊，貧民窟除了當地人，還有外地圖租金便宜的租戶，今天是工作日，這個時間點不可能沒人啊？”
“那是怎麼回事？”
“到了到了，我看資料上麵寫的就是這裡，沈夭夭和她那個鄉下養母就住在這裡。”
沈昊林咽了咽口水，指使著沈瑤“瑤瑤，你去開門。”
沈瑤“……”
無語片刻，她還是走了過去，沒彆的，她既然來了，總不能空著手回去。
“爸爸，門是打不開的，我們從牆上翻過去，這牆不高，你在下麵扶著點我。”
“好好，瑤瑤你小心點。”
沈瑤踩著旁邊擺放的綠植，借力爬上了牆，“爸爸你的肩膀借我一下，你把我…啊啊——”
一道驚懼的慘叫響徹整條巷道，沈昊林腳一軟，癱在一邊，沈瑤也徹底從牆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
沈昊林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沈瑤顯然嚇得不輕，“院子裡有人，特彆嚇人的人，他是倒立著的，就在牆邊，他好像看到我了，快…快跑！”
沈昊林撒腿就跑，沈瑤錯愕半晌，確認沈昊林不會回來了，才忍著腳痛往來時的方向跛著腳離開。
……
在他們身後，大門緩緩打開。
老張麵無表情地從裡麵走了出來，然後撥了個號碼，“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