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下午,林峰和蕭宛打過招呼,便跟著林律走出了林家彆墅,在出去前,林峰還扭頭看了一眼這生活了幾十年的家,也一眼掃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蕭宛,林峰一愣。
蕭宛在前幾個月失去了唯一的女兒林肆肆後,就越發脆弱,遠遠的看過去就隻有那麼小小的一個,身形越發的消瘦。
她一隻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放在胸前,目光移到這邊,露出滿滿的擔憂來。
這讓林峰內心忽然湧上一股淚意,雙眼很快就被霧氣籠罩起來。
林峰轉過身,微微仰著身子抬起了腦袋。
一邊的林律抱著胳膊問“和蕭姑姑說好了?”
林峰點頭,隨後長歎一口氣,低聲道“走吧。”
隻不過頭依舊仰著。
天熱的出奇,林律也沒有怎麼注意林峰的反常,扭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身影單薄的蕭宛,空氣死一般的沉寂。
他突然問“不用再去打聲招呼?”
林峰拒絕了。
林律勾了勾唇,心想著在這幾天的相處下來發現,這林峰明明就是個重感情的人,卻偏偏裝出這幅涼薄的樣子,是因為好麵子的緣故嗎?
隨後他擺擺手,看似隨意的道“行吧,那我去和蕭姑姑說幾句話。”
林峰一愣,剛轉身就看到林律這位小警察已經朝著那邊兒快速走去,大老遠的,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隻是還未說了幾句,蕭宛便轉身走進了房屋,在走之前,還朝著他移來溫柔的眼神,和那淺淺又帶著蒼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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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最後一抹殘影便消失在林峰的麵前。
他站在那發呆了許久。
林律喊住發呆的他,道“走吧。”
林峰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然後便坐進了車後座,車後座還坐著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察,在警察見到林峰時,他掏出手銬,林峰主動把自己的手腕遞過去,警察套上後,便安靜的坐在那,車子啟動。
但車子啟動後,林律卻始終沒有發動,還是坐在主駕駛,透過後視鏡看到林峰那十分憔悴又冷靜的模樣,低低笑了一聲,隨後開口“你就不想知道剛才我過去和蕭姑姑說了些什麼嗎?”
林峰沒有回答。
林律也不覺得生氣,然後道“蕭姑姑說,所有的一切她早就都知道了,隻是沒說出來而已。”
林峰身形一愣,瞪大了瞳孔,慢慢的抬起臉來。
林律繼續道“她還說了,你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照顧自己,她會等著出獄,希望你在獄中的這段日子中好好反省,不管是五年還是十年,都願意等待。她已經失去了女兒,所以絕對不能再失去你了。”
刹那間,林峰再也止不住情緒的坐在車內,顫抖著肩膀,頭低到雙膝上方,緊咬著雙唇一直咬到發白,帶著鐐銬的雙手捂著腦袋,一遍又一遍的揉搓著頭發,看起來崩潰無比,他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林律坐在主駕駛車前,看著後視鏡壓抑著聲音哭的和孩子一樣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的踩了油門,開車向前駛去。
他想,當警察這些年來,這些場景他已經見得夠多了,內心本來就毫無波動,但偏偏這次,卻讓他有點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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