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饒命!
姬月輾轉邊關一去十三載,在家人眼中姬月已經36歲了,崇柔都已經嫁人了,崇嵩也15歲了,崇嵩自小刻苦練武,他將姬月視作一生的標杆。
“我姑姑是令敵國望風而逃的大英雄,崇嵩以後也要像姑姑那樣!”
崇嵩16歲去了姬月所在的東南邊關,崇嵩在邊關城樓處,還未到城樓,先聞玉簫聲,那是怎樣的音樂,仿佛來自宇宙之上的吟唱,他騎著馬,大聲喊著“姑姑”,“姑姑!”
姬月聽見了,她其實早就知道崇嵩來了,少年的崇嵩,果真人如其名,高大威武,俊朗又大氣。姬月從城樓一躍而下,接住崇嵩,“是嵩兒嗎?你怎麼來了?”
“是皇帝恩準來邊關探親,父親讓我來。”崇樓看著姑姑依然年輕的臉龐。
進了營帳,崇嵩和身後隨從的士兵連忙拿下包袱,包袱裡有衣服,有吃的,有用的,擺了一屋子。
姬月看到崇嵩也很高興,“姑姑,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年輕,看來姐姐說得是對的,姑姑是仙女,不會老。”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說乖話了。”
“姑姑,這是實話,你不在我可勤奮練武了,現在沒人能打得過我,以後我也要征戰沙場,到時候你們就在家裡享福。”
崇嵩來了三天便回去了,“姑姑,皇上準許探親,說明快要召您回去了,我們一家都在等你回來。”
老夫人在姬月39歲那年就去世了,死前一直念叨著姬月的名字,她一輩子都沒放心下姬月,覺得是崇家耽誤了姬月的後半生,姬月一生未嫁,無兒無女,很是讓崇家人放心不下。
崇嵩寬慰祖母,“將來我為姑姑儘孝,有我在姑姑不會有事。”
老夫人死前已經神誌不清,一直念叨著姬月的名字,就那樣去了,崇嵩給姬月去信,告知老夫人已經走了。
姬月看了信,沒有流淚,在城樓上吹了七天七夜的《哀思》,聽得人肝腸寸斷。終究還是沒有趕上,姬紗的死沒有趕上,老夫人的死也沒有趕上,但姬月釋懷了,生死有道。
姬月40歲那年,邊關局勢確實穩定,皇上召姬月回來了,崇州城全城都在迎接姬月,更有男子歎,“初入沙場還是碧玉年華,而今已是黃花謝柳。”這是多少人心中的意難平。
而當姬月回崇州城時,眾人看姬月依舊像是桃李年華之人,崇州城百姓歡呼,都說是老天賜福給姬月。姬月坐在馬上,黑袍加身,玉簫插在發髻上,麵帶白紗,還是那雙紅瞳,但常年在邊境,襯得她更加神秘,走在崇州城街道上,是天仙歸來啊。
將府內,崇樓早就收到姬月的來信,說莫要宴請賓客,就一家人吃飯便好。姬月回到將府,先去了老夫人的祠堂,一家人都在叩拜老夫人。
“娘,姬月回來了。”姬月跪在祠堂,良久才說了這麼一句。尹柔老了一些,在旁邊擦眼淚,看到姬月回來那一瞬間,一家人都紅了眼,當年若不是皇上聽信奸臣之言,姬月又怎會去邊關受苦。崇柔的孩子都會說話了,他們都知道姬月是大英雄,比曆代將軍都要英武。
一家人熱熱鬨鬨在一起吃飯,姬月對邊關生活隻字不提。
崇嵩“姑姑,皇上召你回來,想必不會再讓你出去了,以後姑姑就住在將軍府,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
崇家想要彌補姬月,姬月心裡明白。
“嫂嫂,兄長,姬月還是住在明月府,我習慣了。”
家人們也不再勉強,姬月吃過飯就去明月府了,還是采蓮在打理明月府,姬月望著那兩棵相擁的楊梅樹,久久不發一言。
采蓮“郡主,每年的酒都在酒窖裡,就等您回來。”
“嗯,給將軍府送去吧,留十壇就夠了。”
“好,采蓮這就安排。”
第二日,禮親王攜妻子李謙來明月府拜訪姬月,三人坐在茶桌前。
“郡主果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天仙之姿。”李謙打量著姬月,姬月一身男裝,隻是白發束起來了。
“嗯,二位近年來過得可好?”姬月問李謙,她全程回避禮親王的目光,李謙都看在眼裡。
“過得很好,謝過郡主記掛,從府上帶了些點心,知道郡主不愛首飾,還請郡主嘗嘗。”李謙是真心佩服眼前這女子。
點心還是當年的點心,禮親王全程無言,寒暄幾句,禮親王二人便告辭了。
姬月僅僅待了一個月,便去往將軍府告彆。
“兄長,嫂嫂,姬月今天來是告彆大家的,人生苦短,姬月想出去走走。”
“月兒,你要走?月兒,你在邊關受了那麼多年苦,好好留在崇州城,不好嗎?”
“是啊,姑姑,你走了,我們一家人都會傷心的。”
“還望大家莫要擔心我,月兒天性愛自由,今已經決定告辭。”
姬月走了,她在一個月裡寫下了上百封書信,讓下人按照時間交給將軍府,此次回來,她看到崇樓一家幸福安好,心裡也放心了。
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上,姬月騎在馬上,取下發髻上的玉簫,簫歌響起,“鬼王,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