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燈光充斥房間的每個角落,尤其是神龕處,長盒被半透明的布遮住,內部的光線滲出,透露著不祥的氣息。
這間屋子到處塞滿了燈籠,一個接一個堆放。
內部沒有蠟燭,估計是用鮮血染成的,若是隨便偷走一個,便能擺脫外界的追殺。
顧澄鳶嘖嘖稱奇,背手感慨。
“你的孽太重了,太重了啊。”
前後不著調的話語剛說出口,吳“撲通”一聲跪下,給顧澄鳶磕了三個響頭。
“對不起,對不起,這個真的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自從進入房間後,吳的精神變得恍惚,他不斷撓癢,手臂上留下幾道抓痕。
但他毫不在意,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神龕。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重複,咬著手指,還是顧澄鳶提醒,才將木盒打開。
果不其然,裡麵放置的,正是村長尋找的神像,朱豪瞬間張大嘴巴。
“咱們的運氣也太太太好了吧!”
他再次感慨,殊不知是大哥在暗中操控了一切。
望著顧澄鳶胸有成竹,完全不震驚的神色,吳再次跪拜,試探性地詢問。
“那個請問您是知道什麼嗎?”
小騙子騙人手到擒來,他頷首,露出流暢的下頜,以審視的角度對待愚蠢的信徒。
仿佛是神明的左膀右臂,專門降臨人間審判惡人的。
“是的,他告訴我了,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怎麼樣,傷心嗎?”
“你的神似乎不怎麼喜歡你。”
如何拿捏信徒的想法?
隻要假裝神的代行者,說些無關痛癢的謊話,信徒們立刻馬首是瞻,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吳全身發抖,他迫切追問“請告訴我,請告訴我該怎麼辦,全能的神啊,請告訴迷途的信徒,為我指引方向。”
眼珠子轉了一圈,顧澄鳶將神龕前的墊子提到吳的麵前。
“既然你說自己態度誠懇,那按照羊皮紙上的內容,你對著石像做一遍。”
幾乎是命令的口氣,不允許其他人拒絕。
但吳陷入難處,他咬著牙,十分抗拒。
“不,不行”
顯然,羊皮紙的內容有關祭祀,為了讓神明複活,他們決定動用邪法。
顧澄鳶方才粗略瞟了一眼,還要把血抹在石像上,會不會交叉生病暫且不談,光從動作判定,絕對不是好事。
他可不會傻乎乎地照辦,當然得抓一隻羊羔嘗試。
拒絕的回答是意料之中,作為羊皮的擁有者,吳自然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顧澄鳶乘勝追擊,他倏地翻起白眼,身體以某種頻率顫抖。
“啊啊,我看見了,啊好的,嗯,沒有問題,感謝您的告知。”
像是和某人撥打電話,顧澄鳶自顧自說完後,見其他人都以疑惑地眼神望向自己。
他沒有怯場,更沒有慌張的情緒,給眾人解釋。
“剛剛是神明過來告知我,祂需要你按羊皮紙的行為祈禱,你能做到嗎?”
“還是說,你根本不忠心?”
語畢,吳直接磕了三個響亮地響頭,“砰砰砰”中,他的語氣無比惶恐,十分堅毅。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願意的,我當然願意。”
顧澄鳶露出得逞的笑“好的,那麼請。”
通過濱海醫院的遭遇,顧澄鳶早就猜到信徒的秉性,愚蠢,自私,和最關鍵的風險。
無論是否出自本意,他們的精神被汙染,向神明奉上全部是內心的法則。
首選的一條。
而在顧澄鳶的挑撥下,吳緩慢準備所需要的物件,刻滿圖案的金屬碗,以及被破布包裹的匕首。
“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父親,終於到我風險的這天了,我沒有忘記您的教誨。”
“我要實現了。”
吳念著羊皮紙上的內容,大多是甘願奉獻之類的,像是免責說明書。
狡猾的神明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看似把決定權交給信徒,實則在精神汙染下,沒有幾個人是自主選擇得。
吳禱告完畢後,便將小刀劃傷手腕,鮮血從傷口流下,是紅褐色的。
“太好了!太好了大人,我的血是紅色得,神明承認我了!”
吳十分興奮,朝顧澄鳶撲過來,可惜某人閃躲技能點滿,連一片一腳都碰不到。
沒撈到又在地上亂爬,抱著顧澄鳶的大腿,神色瘋狂。
倒是讓顧澄鳶滿頭問號,血除了紅色還有什麼顏色。
他抿著嘴提問“難道你覺得你的血會是其他顏色嗎?”
吳忙不迭搖頭“不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好久沒看見這個樣子了。”
原來,在幽鳴村,大多數人的血是白色為主,少部分的紅色。
越虔誠的信徒,他們血液也越純正。
正因如此,染紅燈籠才會變得困難,燈籠的成色更是考驗信徒們的信仰,是最佳檢測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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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看把你得意的,我的血可比你純正,不要耽誤時間了,快把剩下的做完。”
顧澄鳶催促道,就差往吳的屁股那踹一腳,把惡人演繹得淋漓儘致。
不得不說,還挺爽。
吳一一照辦,他跳著羊皮紙要求的舞步,一陣搖頭擺尾後,將鮮血從石像頭頂淋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澄鳶竟看出神明十分嫌棄,血液沒有站在上麵分毫。
顧澄鳶?
不是沒有五官嗎,怎麼為何會這麼想。
將奇怪的雜念拋去,儀式也進行到尾聲,吳的狀態依然保持正常,理智值也穩定在一定區間內。
傻孩子被賣了還在幫顧澄鳶數錢,他傻乎乎站起來,興奮告知“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