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色漸沉，靜謐無聲的夜裡，厲泓軒眨著桃花眸，望著客房的天花板出神。
不知想到了什麼，秀眉蹙起，眉心散著生人勿近的淩厲。
忽然一雙大手覆上他的眉眼，大拇指輕柔地按壓，把蹙起的眉心舒展開。
“總是皺眉做什麼？也不知道天天都在想什麼……”
墨陽在厲泓軒身下的手緊了緊，把人往自己身上攬，另一隻手已經從眉心移到太陽穴給厲泓軒按摩。
“頭還疼嗎？”
厲泓軒聽見這話，眉心重新皺起。
尤其墨陽這語氣，就像在跟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伴侶對話，無意間流露出的，全是親密。
厲泓軒很不習慣，更不理解。
“墨陽，”厲泓軒聲音很啞，也沒看他，“你還記不記得三天前的你是什麼樣子？”
墨陽立刻警覺，按摩的手都頓住，，“泓軒喜歡原來那個墨陽？”
厲泓軒聽見這話，終於側頭，仔細審視身邊這個人。
明明相貌沒有變，但眉眼中，似乎多了幾分淩厲。
看向他時，不再是以前的厭惡和嫌棄，反而，有幾分乖順，將眼底熱切的占有欲完美遮住，隻有在某些時候，才會不受控製地顯露出來。
“你可曾去過蘇市？”
厲泓軒突然問出這句話，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人的反應。
墨陽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泓軒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七？”
【唔……原身墨陽隻在江南外祖家還有京都生活過，就算是旅遊，也是去國外比較多，蘇市，小七這邊沒有看到那裡的記錄。】
“沒去過。”墨陽說完，神色有些躲閃。
他也並非說謊，但泓軒這麼直直看著他，墨陽總覺得心虛。
厲泓軒聞言合下眸子，低低嗯了一聲。
墨陽見他這樣子，心裡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泓軒……”
墨陽側過身把腦袋埋在厲泓軒肩窩，聲音嬌軟還拐著彎兒，“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你很在乎？”
“你真的不喜歡我？！”
墨陽震驚地抬起頭，眼裡都是委屈，“你，你都把我吃乾抹淨了，心裡竟然還想著彆人？！”
吃乾抹淨？
關於誰吃誰這個問題，厲泓軒不想拿出來討論，但墨陽絕不是被吃的那一個！
這個人到底在委屈什麼？
“我沒想彆人。”厲泓軒眼見著墨陽的眼眶開始泛紅，硬著頭皮解釋一句。
說完又覺得彆扭，扭過頭平躺著不再看他。
“那你說你喜歡我。”墨陽得寸進尺。
厲泓軒覺得自己又開始頭疼了。
他掙紮著想起身，被墨陽牢牢箍在懷裡起不來。
“放開，我還有工作要做。”厲泓軒有些煩躁，太陽穴突突開始亂跳，說話帶著生硬和冷然。
墨陽聞言鬆開手，抿唇看著他，在厲泓軒坐起身的瞬間，一滴清淚從眼角滑下來，正滴在厲泓軒的手背。
“你——”厲泓軒的手像被燙到抖了一下，坐起身後沒再動，“你在乾什麼？”
墨陽頂著泛水光的眸子看向他，委屈巴巴開口，“在哭，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