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的聲音清冷低沉,卻不容置疑。
話音落下,這邊就見容婉抬起頭來,“臣婦覺得王爺此舉可行。”
話音落下,見卿雷山和卿子淵都看過來,容婉眼神堅定,毫不動搖,隻道,“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月兒性命更重要,隻要能保住我的孩子,怎樣都可以。”
落下這句話之後,容婉衝著楚宴一點頭道,“臣婦現在回去收拾東西,順便去跟月兒說一聲。”
“有勞夫人。”
楚宴點頭。
卿雷山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夫人到現在還沒有理他,便是昨晚上,他也被趕到了側屋去睡了。
卿子淵凝著眉頭,亦沒有開口,看的出幽王爺心意已決。
容婉回府之後,便直接吩咐了手下的心腹大丫鬟準備東西,之後就去了卿月屋子,卿月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喊了起來,說是要去南郊寺彆院,整個人都是懵懵的,但一聽是娘親想去,夜裡總睡不好覺,想去聽聽佛音,卿月當即就答應了,對肚子裡的寶寶好,直接收拾了東西跟容婉一起上了馬車,接著倒頭就睡,一直睡到南郊寺彆院。
剩下卿家三個男人凝著臉,看著馬車呼嘯而走。
“你爹,你怎麼想?”
卿子淵出聲打破沉默。
卿雷山捏了捏眉心,他自然知道大兒子心中多想,大兒子最像他,性子卻更沉穩一些,知他心裡擔憂,卻隻能歎一口氣道,“還是那句話,你小妹能活過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娘親……你也看到了,莫要再刺激她,就先這樣吧……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卿雷山擺了擺手。
聽到自家父親的話,卿子淵歎了一口氣,沒在開口,看著馬車奔馳離開卷起的灰塵,眉宇深深擰著,心裡愈加的不好受。
想到昨晚上小妹睡醒之後起來用膳,看的他在府上,整個人都高興的不得了,不管不顧的上前抱住他,一聲聲的喊他大哥,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多少天了,抱著他的胳膊,告訴他要當大舅舅了。
如此錯亂的記憶,隻剩下那些的美好的事情在她腦海裡。
那笑意更是清透晶瑩,誰也不忍心去打碎。
也難怪,幽王一早便決定讓小妹遠離京城是非。
看到了大婚大日小妹撕心裂肺的絕望痛苦,如今在現這般天真嬌俏,誰舍得拆穿這一切?
不過卿子淵卻也知道,此時的平靜美好隻是短暫的,終於一天會爆發。
因為鬼佬尚未抓獲,他自那日逃竄之後,真就下落不明,帝都城整個封鎖,幾乎投入了全部的兵力,禦林軍,刑部,大理寺……卻依舊查不到他的下落,想著他可能逃出城,那想抓到這個人便更是遙遙無期了。
但抓不到這人始終是隱患,畢竟他在小妹身上還下了生死蠱,儘管小妹現在沒事,但小妹肚子裡的孩子……
總之這是他們最後的底牌,早晚會回來。
他回邊關的時間皇上已經準許他拖三月,這應該是最後的期限,所以他才想著若是能在這期間內將鬼佬抓住,一舉擊殺,最好是他們一家帶著小妹搬遷邊關,遠離京城是非。
但眼下,顯然是有些困難。
昨日,他隻提了幾句,幽王卻已看穿他所想,一早便將人給帶進了南郊寺。
卿子淵吐出一口濁氣,一轉眼就看到卿湛站在那裡,盯著遠處也不知道在發呆,順著他的目光早已經看不到馬車的身影。
想到這個弟弟的遭遇,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去了。”
卿湛悶悶的點點頭,心裡卻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