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盼兒,不知讓多少人流下心酸的眼淚。
平曆九十二年,大周國進行大洗牌,楚家易主,楚皇暴斃,幽王楚宴身受重傷,卻在瀕死之際留下詔書,親封卿雷山為攝政王,從而監國。
卿月並未離開大周國,而是用心的照顧孩子,卿雲瑤已死,但是鬼佬還活著,母蠱也確實是在他身上,卿家囚了他,用儘了身段讓他生不如死,直到卿月尋到解除生死蠱的辦法。
而距離當初那一場大戰,距離楚翎離開已經三年。
當年才剛剛出生的小盼兒,如今可以滿地跑。
他長得極為漂亮,隻是因為身體的原因,看起來比較羸弱,膚色很白,小小年紀卻很是穩重,且極為懂事。
學問更是極好,彆的孩童五歲啟蒙,而他三歲便已經可以出口成章。
性子安靜,並不似其他孩子般吵鬨,有時候蹲在院子裡觀察螞蟻搬家都可以看一個時辰。
這三年,很少有人會提起楚翎,生怕卿月承受不住。
可她看起來並沒有特彆崩潰,隻是安靜的生活,安靜的照顧孩子,性子整個柔和下來,照顧容婉,陪伴父親,曾經跳脫飛揚的二哥參了軍,接替了大哥的位置,而大哥卿子淵卻是留在了京城,入職大理寺。
似乎一切都踏上了正軌。
但是那幾年發生的事情卻像是一把刀子橫在了所有人的心頭之上。
尤其是卿月,她吃了那麼多的苦,最終卻無法與鳳翎在一起。
聽聞楚宴還未醒過來,一直留在寺中養傷。
還活著,而卿月從未去看過他,真正做到了像她所說的那般,那一劍下去,恩怨兩情。
這一日。
卿月又去了地牢,如今的鬼佬被鐵鏈拴著,高高的吊起,他的身體骨瘦如柴,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難聞的味道,頭發如乾草,便是連長街上的乞丐都比他要好的多。
腳步聲響起,他連頭都不抬。
也是沒有力氣,當初被關在這裡,他怒吼,咒罵,威逼利誘,但還是什麼效果都沒有,剛開始每日都會被放走一碗血。
他的手筋腳筋都挑斷了,毫無反抗能力,隻能任人宰割。
剛開始,他還仗著身上有母蠱,以為有跟卿月談判的餘地,可後來才發現他是真的想多了,他一直以為的卿家丫頭心善博愛,畢竟他見過她給窮苦人治病的模樣,看見她救濟那些流浪的貓狗,看見她給窮苦的人家送去溫暖,也看到她暗地裡照顧那些戰場上死亡的家人。
可直到他被囚禁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這卿家丫頭狠起來有多可怕。
她不跟你說一句話,任你瘋狂的叫喊,都不回應你半句。
你快死了,她用藥讓你活著。
但絕不會讓你過的太好。
她不讓獄卒,看守的人跟他說一句話。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五個月……
剛開始他還叫喊,後來他開始越來越沉默,沒有人跟你說話,沒有人聽你喊什麼,飯是餿的,水是臟的,甚至每日都有老鼠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咬他的肉……
人最害怕的是什麼,無視。
他被折磨著,卻又徹徹底底的被無視了。
剛開始取血很頻繁,他知道卿月在想辦法解蠱,但沒用的,這生死蠱無解,他死不了,那小娃子也彆想好過。
他這般恨恨的想著。
但他顯然嘀咕了卿月的本事,後來一個月取一碗血,在後來三個月,半年,就這樣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他驚恐的發現他體內的母蠱與子蠱的感應越來越少,直至今日,好似有什麼東西斷開了,他體內的母蠱像是陷入了徹底的沉睡,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