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泠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開口“我不叫姐姐了。”
梁檀眼皮一跳“乾嘛,就因為我要離開,你就想跟我斷絕關係?崔泠你現在真是……”
“梁檀。”
梁檀剩下的話猛然噎在了嗓子眼兒裡,咽不下吐不出,憋得她臉都紅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艱難開口“……你叫我什麼?”
“梁檀。”崔泠麵無表情地重複一遍。
梁檀無言許久,問“就因為周倉叫我梁檀了?”
崔泠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梁檀哭笑不得“崔泠,你幼不幼稚?!”
“梁檀。”崔泠給出的回答,是又叫了她一遍。
梁檀橫了他一眼“彆置氣了,以後不讓周倉叫我名字了就是。”
崔泠垂下眼眸,想說自己沒置氣,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最後隻能沉默。
梁檀揉揉他的頭,放緩了聲音道“走吧。”
崔泠低低應了一聲,拿起了她的行李。
兩人默默往外走,即便什麼都不說,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不舍,幾天前重逢時有多快樂,這一刻的離彆就有多難熬。
“很快的,”梁檀小聲開口,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崔泠說,“再有一個多月,我們就能見麵了。”
崔泠無聲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院門口站定,梁檀在陽光下眯著眼睛看向他,當看到他臉上的沉悶時,不由得笑了一聲“好啦,彆難過了。”
“不難過。”崔泠回答。
梁檀笑了笑“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還是很難過。”
這句話就像捅了馬蜂窩,崔泠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梁檀頓時手忙腳亂,趕緊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不哭不哭,我一有空就跟你視頻,每天都給你發消息好不好?”
崔泠定定看著她,眼底不明顯的淚意像是破碎的星光。
遠處有車輛朝他們開來,梁檀餘光掃到車牌後擺了擺手,對方猶豫著靠邊停下。
梁檀繼續拍崔泠的後背,小聲說著安慰的話。崔泠隻是低著頭,雙手死死攥著行李箱的拉杆。
一連過了十幾分鐘,他的情緒都沒有稍微好轉,但好歹肯開口說話了“你走吧。”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走?”梁檀無奈。
崔泠抿了抿唇,低著頭不肯回答。
梁檀捏捏他的手指,想了想後問“怎麼樣才能讓你高興點呢?”
崔泠咬住下唇。
“你有想要的禮物嗎?或者提什麼要求,說說看,隻要你能開心,我什麼都答應。”梁檀也算是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這會兒實在沒辦法了,才能讓他自己做決定。
這招確實有點效果,至少崔泠開始蹙起眉頭認真思索了。
梁檀見狀打起精神,在他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時,立刻鼓勵地看著他。
崔泠猶豫一瞬,半晌小心翼翼地俯身過來。
梁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正要問他想做什麼,他就一臉鄭重地在她臉頰印下一吻。
梁檀“……”
不遠處等候的汽車裡傳出一陣激動的歡呼,她猛地回神,怔怔看向崔泠。
“再見,梁檀。”崔泠臉頰泛紅,說話時眼底還帶著潮氣,卻不怎麼難過了。
梁檀“……”
梁檀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車,直到快出小區了還在回頭看。
開車的助理見狀忍不住打趣“梁總舍不得小男友啊。”
梁檀回神斜了她一眼“少胡說,那是弟弟。”
“弟弟好啊弟弟香,弟弟活力滿滿身體棒。”助理立刻編一堆順口溜。
梁檀哭笑不得“真是弟弟,他思想很單純的,親我也隻是因為舍不得。”
“怎麼可能,崔少爺一看就喜歡您,”助理說完飛快地看了她一眼,一邊開車一邊閒聊,“梁總,我都跟著您八年了,您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吧?”
“忙,沒有時間。”梁檀低著頭給崔泠發消息。
助理嘖了一聲“哪是沒時間啊,明明就是沒遇到能配得上您的……我真覺得崔少爺不錯,人年輕長得好看,還有才華,重點是很乖啊,隻聽您的話,簡直是人間理想。”
“……你要不要改行做媒婆啊?”梁檀無語抬頭。
助理嘿嘿一笑“真沒那想法啊?”
“都說了他就是一小孩,親一下也好抱一下也好,都是他表達親密的一種方式,絕對沒有第二層涵義,我要對他有那想法,跟禽獸有什麼區彆?”梁檀嗤了一聲。
助理眨了眨眼“那要是有第二層涵義,您就跟他試試?”
梁檀刷手機的指尖一停,半晌輕嗤一聲“絕對不會有第二層。”
助理眨了眨眼睛,沒有再追問了。
從彆墅離開後,兩人直奔三小時車程之外的合作方公司,等到達目的地時,梁檀的手機也隻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電,她匆匆跟崔泠道了聲彆,就正式投入了工作。
這次的跨國項目是梁總氏今年最重要的項目之一,所以才由她這個總裁親自來開會談判。談判時間定了三天,這三天裡她幾乎沒怎麼睡覺,甚至連飯都梁總不上吃,每天都是開會開會開會,連帶著對崔泠也冷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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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崔泠足夠乖,在聽說她有多忙之後,就沒有再像之前一樣催著她視頻了,隻是會到飯點時提醒她吃飯。
轉眼就到了談判的最後一天,開完會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七點了,梁檀的手機叮咚一聲,她低頭看了眼,是崔泠提醒她吃晚飯的消息。
“崔少爺好貼心哦,真的太羨慕梁總了。”助理又湊了過來。
梁檀斜了她一眼“有功夫羨慕這個羨慕那個,看來還是我給的工作不夠多啊,要不要……”
“不要!”助理當即溜了。
梁檀失笑,低頭給崔泠回複好的。
崔泠的消息秒回明天就要走了嗎?
梁檀抿了抿唇嗯,早上六點的飛機。
崔泠沉默很長一段時間,才回複去吃飯吧。
梁檀歎了聲氣,把手機塞進了口袋。
合同談下來了,當天晚上的晚餐是跟合作方一起吃的。梁檀喝了點酒,等回到酒店時已經晚上十一點,緊繃了多日的精神突然鬆懈,她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
再次醒來,是被早上四點的鬨鐘吵醒的。
淩晨的房間還是一片漆黑,她捏了捏鼻梁開了燈,直接去洗漱換衣服,等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才看向手機。
然後就看到助理一個小時前就發來了消息梁總,航班突然取消,我已經改簽到下午三點那班了,你看到消息就繼續睡吧。
梁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