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此番親自前來接機,有兩個主要目的。
其一是來見見慕雲舒,向兒媳婦表明自己的態度,使其安心。
其二就是,當麵轉告老宅的接風宴....
寧家是大家族,族人不在少數。
那些家夥雖是分支旁係,輩分卻不低。
尤其是某些老東西,是跟寧老爺子是同輩的。
在得知寧宴攜妻回京後,無一例外,皆坐不住了,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是衝我來的?”
慕雲舒聞言,秀眉微蹙,腦中飛速運轉,似是想到了什麼,冷靜道:“不對,應該是以我為借口,要借用長輩的身份,倚老賣老,準備向寧宴發難....”
言語之中,滿是意味深長。
慕大富婆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值得那些人,如此大動乾戈。
她隻是一個幌子,真正想針對的對象,隻會是她老公。
對於這勾心鬥角的操作,當初在慕家之時,慕大富婆早就見多了。
人性嘛,總是相通的,並不會因為地域改變,而有所改變....
“嗯。”
“舒舒,你的確是一個聰慧的姑娘,一語中的...”
林儘染對慕雲舒看透,並不感到意外,點點頭,誇讚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寧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首,涉及了方方麵麵....”
“這次寧宴歸來,傳家鐲子又傳給了你,所有人都在猜測,老爺子動了傳位的心思!”
凡此種種,歸納起來,其實也就兩個字:
利益。
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分支旁係宗老都心知肚明,寧宴與寧老爺子不是一類人。
尤其是他做事,向來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而寧老爺子的一係列動作,無不昭示了傳位之心。
一旦權柄移交,寧宴徹底接掌寧家,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我明白。”
慕雲舒在桌下握住寧宴的手,略作思考後,平靜道:“這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哪怕有風險,他們也要冒險一搏....”
慕大富婆曾經讀過資本論,誠如其中所闡述那般:
當利潤達到10時,便有人蠢蠢欲動;
當利潤達到50的時候,有人敢於鋌而走險;
當利潤達到100時,他們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當利潤達到300時,甚至連上絞刑架都毫不畏懼。
而寧家所涉及的方方麵麵,又何止利潤1000?
一朝天子一朝臣,利益勢必會重新分配,分支旁係能受得了嘛?
斷人財路,可是猶如殺人父母啊!
縱使有寧宴的絕對武力威懾,他們也要奮力一搏,賭這一把....
畢竟,他們還有長輩宗老的身份,可以先發製人,能倚老賣老壓製。
在這之外,慕大富婆更好奇的是,寧老爺子的心中所想。
她都能看出來,寧家之主不可能看不出來,必定是有所圖謀....
“來者不善?”
“我就喜歡來者不善的!”
寧宴嚼了兩口蝦,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玩味道:“是有些年頭,沒跟他們講道理了....”
威脅啊,他可太喜歡被威脅了。
尤其是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
他最愛講道理了。
至於其所倚仗的身份....
可能是不知道,寧某人對親戚的定義。
哪怕沒有血緣,隻要一條心,那也是自家人。
而心懷不軌,意圖算計,總是在三服以內,那隻不過是有血緣的陌生人罷了。
難道你對陌生人,還下不了手嘛?
“弟,你離京多年,有些人好了傷疤忘了疼,總覺得自己又行了....”林清歌不慌不忙,抿了口果汁,風輕雲淡道。
“是該好好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話音落下。
眉宇之中的笑意更甚。
若還是當年,僅是一個名頭,就可以令其畏之如虎,夾著尾巴做人。
但寧宴離開得太久太久了,久到不少人都遺忘了,那種壓迫感....
不過這並不重要。
以理以德,再走一遍當年路即可。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誰的拳頭大,誰的話就是真理。
寧宴夾了塊魚肉,看向林清歌,淡然一笑,開口道:“老姐,協和icu先預訂一層樓吧....”
南湘雅北協和,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自然是要安排最好的。
萬一不夠,那再包一層也來得及。
“還用得著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