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時節,寒風如刀,無數士卒的鮮血染紅了戰場,終於在一年的尾巴上攻克了北嶺重鎮川平。
雖然南嶺損傷慘重,但北嶺及其援軍懷遠更是元氣大傷,短期內難以恢複,再也不敢輕易發起挑釁。
蕭陌然並未急於乘勝追擊,而是命令士兵們安營紮寨,休息整頓,恢複體力。
此時,南嶺國內出現了一些需要蕭陌然親自處理的緊急事務,趁著大軍休整的機會,他帶領少數親信,晝夜兼程趕回國都。
儘管莒平距離京城並不遙遠,但由於戰事連綿,他已經兩個多月未能歸家。
曾對蘇硯昭許下常伴左右的承諾,卻因懷遠的乾預而不得不一再推遲。
抵達莒平,處理完所有事宜之後,蕭陌然立刻策馬飛奔,急切地想返回皇城。
雖然知道在宮中的停留不會太久,但哪怕隻是匆匆一瞥,也能稍微緩解彼此間的思念之情。
深夜,馬蹄聲在寂靜的宮門前響起,及至寢殿時,已經是夜半更深。
值夜的桃月看到他們滿身疲憊與塵土歸來,先是驚訝,繼而更多的是擔憂。
幾乎是在下意識地想要行禮,口中剛喚出“參見皇——”,就被蕭陌然阻止了。
“不必多禮。”他壓低了聲音,似乎怕驚擾了寢宮內安睡的人。
在寢宮的門外,他停下了腳步,低聲向桃月詢問“娘娘是否已經安歇?”
桃月輕輕點了點頭,同樣壓低了嗓音回答“是的,娘娘已經休息了。”
說話間,她抬眼看向蕭陌然,昏黃的燈光下,他因連續月餘的征戰而顯得更加棱角分明,臉龐上帶著一股堅毅。
隨後,蕭陌然步入寢宮,入門之前拋下一句話“我馬上就走,彆驚擾了娘娘。”
桃月愣了愣,隨即輕聲答應。
蕭陌然之所以不願吵醒蘇硯昭,還因為他身上帶著戰鬥留下的傷痕,不想讓她為此憂慮。
寢宮內,炭火旺盛,溫暖如春,與外麵的刺骨嚴寒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脫下黑色的大氅,隨意遞給身邊的侍從。
步伐輕柔,緩緩走向床榻。
然而,當他接近時,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過去,每當蘇硯昭入睡,必定會放下床帳。
但今晚,床帳卻依然高懸,燭光直接灑在床榻之上,顯得格外明亮。
桃月捧著熱茶走近,見蕭陌然停在床邊,小聲說道“最近娘娘頻繁做噩夢,床帳放下後,裡麵過於昏暗,所以娘娘不讓放下床帳,並請求留下幾盞燈。”
由於蕭陌然遠征在外,蘇硯昭自然是心緒不寧。
特彆是他上次離開時說很快就會回來,而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月,戰事膠著,他不僅沒有歸來,前線的捷報也是寥寥無幾。
蘇硯昭怎能不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