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爛賬_鳳唳銅雀台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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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爛賬(1 / 2)

廷尉府的人離開,薑藏月自然也回宮了。

方一回宮,紀宴霄又被承清宮來的人喚走了,多半還是為了修築河堤之事,隻不過紀鴻羽是既想要得利又不想讓人猜出來是他。

待進了屋,滿初細心將門掩上隔絕屋外寒風,這才坐在薑藏月對麵忍不住問:“師父,殿下為何要讓你驗屍?”

薑藏月道:“因為與廷尉府有關。”

她去孤山寺有什麼行為動機,以紀宴霄的心眼自然是一清二楚,但也如同他所說,若捅出來,這條船沉了誰也跑不了。

滿初緩緩斟著茶:“師父,眼下我覺得合作已經逐漸失去控製,紀殿下的合作之心著實有些廉價。”

“我不在意。”薑藏月說:“良禽擇木而棲,他不會找到更好的合作對象。”

這世上本就沒有人值得另一個人全心信任。

滿初歎息道:“這就是師父當初說的有能者上位。”

薑藏月眸子古井無波。

須臾後,她出聲:“廷尉府在背後斂財,跟孤山寺牽扯很大,但從前並未與安樂殿正麵對上,所以無事發生,可如今與以往不同,涉及到彼此利益,廷尉府自然坐不住了。”

滿初將茶遞給她。

“孤山寺背後之人查不出來,今日走這一遭,我得了想要的,紀宴霄也得了想要的,他的目的並非是將一個所謂的義妹放在明麵上,而是在於接近安子真安子明兩兄弟,再伺機離間廷尉府和大皇子府的合作,利用我化解安子真的疑心,更以自己為餌,引廷尉府拉攏他,這樣修築河堤一事才能有完全的話語權。”

滿初愣了愣,卻是沒想出這其中的犀利之處,可見人心複雜至極。

“朝中大理寺卿為紀宴霄說了話。”薑藏月又道:“他如今便是朝中的第三方勢力。”

朝堂的明爭暗鬥可絲毫不亞於宮中的陰私算計。

“師父要我做什麼?”滿初想不明白乾脆也不問了。

薑藏月眸子更淡了:“聯係四門去查孤山寺。”

一番交談之後,滿初帶上門退了出去,薑藏月再次在窗前落坐,靜靜抄寫佛經。

窗外月色尚淺,早月生於蕭瑟枝頭,霜寒霧鬆。

桌案上是滿初剪斷的一縷竹枝,竹枝纖細青翠,葉片如玉,片片重疊分明,端坐的青衣女子被風吹拂著裙裾,遮擋視線,她指尖略微壓了壓。

去孤山寺興許是她太著急了,廷尉府在汴京盤亙多年,又怎是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推翻,這汴京比之十年前更加波詭雲譎。

廷尉府也非十年前的廷尉府。

一直以來暗刑司和廷尉府都不對付,可這些年來也未曾占上半分便宜。

薑藏月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即便身處暗處也沒有贏,她要麵對的更不止是一個廷尉府,還有沈氏一族,還有紀鴻羽,隻不過人沒有辦法做到一步登天。

孤山寺一行,不過才是踏出的第一步,便如懸走橋索。

薑藏月將謄抄好的佛經放於一旁。

安氏和安子真今日到孤山寺,可見暗處高手不下數十人,紀晏霄的話又回蕩在耳邊:“廷尉府是一條瘋狗,可並非好惹。”

廷尉府既然如此隻手遮天......

會不會當年邊城總督之事就與廷尉府有關?

薑藏月眸子深了深。

據衛應所說,是當年邊城總督將蠻夷放入了城,可他為何要將蠻夷放入城中殺死三萬百姓?

薑藏月像是察覺到暗處有一條線若隱若現,隻差一個線頭就能將事情全部牽扯出來。

邊城總督若是那時候就已經和廷尉府沆瀣一氣了呢?到底廷尉府給了他什麼好處才讓他如此不顧一切?

什麼樣的利益值得用三萬百姓做賭注?

人這一生不過追名逐利,對於邊城總督而言,究竟什麼更重要?

薑藏月望著窗外如千絲萬線織成的雨絲,似有重重疊疊的身影站在窗外,像是雨中樹,明明冬日了還穿著一襲春衫,分明站著沒動,卻離她越來越遠。

似乎雨又下大了,不過冬日的雨卻是更刺骨。

謄抄的佛經滴下濃濃的墨跡,汙了一整張紙。

她垂下眼眸,重新換了一張。

廷尉府做過什麼,她總會查出來的。

天兒更涼了。

庭蕪的腿也完全好了,這日又在廊下照顧他新弄來的花花草草。

半人高的缸子裡不知種的什麼品種的花草,竟在冬日裡也葉片碧綠,鮮翠欲滴,其間隱有花苞。不遠處就是錦鯉池子,幾尾紅鯉顯得悠閒自然,著實好一派風光。

滿初也找了些草料喂兔子,庭蕪見她在喂兔子轉頭忽然又想起什麼事兒,對著薑藏月忿忿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宮裡在針對咱們,今日去領炭火的時候分下來的炭都是歪瓜裂棗,整日裡就是爭來鬥去。”

他還打算說點什麼,一抬眼就瞧見烏發白衫的溫潤青年踏進安樂殿。

庭蕪手上還忙著給他的花草取暖,薑藏月也看見來人,垂眸行禮:“殿下。”

庭蕪突然覺得委屈。

自打薑姑娘來了,好些事情殿下都直接跟薑姑娘商量了,有好幾次談事他就在邊上都沒聽明白殿下跟薑姑娘在打什麼啞謎,他是真的失寵了。

於是乎他在努力擴大自己的存在感,本就話多的人如今更加叨叨了。

庭蕪鞍前馬後,分外殷勤:“殿下,喝茶還是喝湯?”他嘀咕兩句:“要不還是喝茶吧,剛好到了新茶。”

紀晏霄從他身上收回目光,於主殿坐下,手上的書卷順勢也放下了。

他語氣輕緩:“庭蕪。”

庭蕪:“殿下!”

“去喚薑姑娘來主殿一趟,有要事。”紀晏霄看著庭蕪說話,嘴角的笑意依舊是那麼溫柔動人。

庭蕪驚悚。

殿下竟然對他有了不耐煩的語氣!這句話!這態度!這就是為了薑姑娘!

雖然庭蕪很想說一聲,薑姑娘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但解刨屍體這種事情,他就比不得薑姑娘,如今估摸著他是真的江郎才儘了。

想到這兒,庭蕪似乎恍然大悟,猛一拍大腿:“薑姑娘啊?我方才還瞧見她在整理賬本兒!我這就去請她!”

話落出門碰見小太監還怒道:“在這裡晃悠什麼!嚇到我了!”

小太監提著水桶委屈臉:“......”

待主殿終於清淨,青衣女子身影自外而來,抬眸看他,語氣還是一貫的語氣:“殿下有何事?”

紀晏霄讓她坐下談。

薑藏月沒動。

孤山寺一行,她和紀晏霄已經將彼此的目的摸得八九不離十。但她好好演好一個義妹的角色,他也演好了一個義兄的角色。

而今不過方回安樂殿幾日,不知他找她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想了想,薑藏月還是在幾案另外一側坐下,這才道:“那具屍體查清楚了,肋骨上確實有紅蔭的痕跡,我查了下去,是太子的人。”

紀晏霄聽得她說話,眉眼帶笑,似是遺憾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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