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題和課本上的題目沒什麼不一樣;
不會的,抓周數數憑直覺;半會不會的,排除幾個錯誤答案再蒙;會不全的,做一些簡單的題勉強及格;然後就是能及格的和學霸,少有一些學神,學神就是給1+10做出合理解釋。
裴欣婉是不是學神大家不知道,‘革命者協會’和頂替她的人勉強做出個合格答案。
這些勉強合格的答案裴欣婉一直在聽直覺的煩躁,她在工廠養蚯蚓,一係列屬於機密的情報由陶桃之口傳到同樣工作的民工耳朵裡。
他們一開始還不信裴欣婉是裴欣婉,後來發現裴欣婉就是裴欣婉極力奉承討好。
又過了兩個月,他們發現裴欣婉實在沒多少特權就放縱起來,地下城勞作的人生活富裕起來還是嘴碎,不少大老爺們趨於生理本能的盯著三個底子還不錯的女人。
這一部分人比較少,地下城比較尊重四五十歲的老人,婦女和老頭一樣,很多這個年齡的老頭特彆厲害。
裴欣婉也認識了一部分。
她去工廠其實是被排擠的,但她不怎麼在意;生活能煎熬的痛苦全都被煎熬過了,亂七八糟的從政消息越來越少,直到有幾天她沒了工作,當個保衛科的小兵。
“丫頭,出來了啊!”一個風骨任正的老頭是她的上司,六十多歲,在n算老頭子了;
老頭子脊背還算挺直,二人在工廠沒少嘮嗑;
他是星的工作人員,家境殷實工作在財政,有一年n星的寶石礦發生坍塌,意氣風發的人為了多救幾條人命有一點不合規的操作。
活下來的人是多了,講究公平的星一審判,各種各樣的罪名疊加起來。
老頭那時候還是年輕人,按裴欣婉的理解他的崗位還是‘實習生’,後知後覺知道自己卷入了政治。
老頭站崗站的無聊,知道裴欣婉是誰,絮絮叨叨的說起曾經的事“你知道嗎,我當初就是不肯低頭,在審判庭跟審判長罵起來了;要是低頭,沒準我不會來n星。”
“他們都說我是蠢驢,現在想想也是,主席,他們推行共產主義把會長改成了主席,但我覺得隻有你配當主席,你說我是蠢驢嗎?”
老頭聲音沙啞,渾濁的眼睛望向雜亂在一起的防禦工事。
繃直脊背修煉的裴欣婉突然想起梔子花,道
“梔子花開六瓣頭。粗粗大大,色白,近蒂處微綠,極香,香氣熏鼻。”
“有人說是‘碰鼻子香’。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於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
“梔子花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老頭聽了哈哈大笑,重複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揚天長笑甚是灑脫,直到嗓子發啞,喉嚨咳了幾下。
笑夠了的人被人扶著“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可我不是個堅定的人,要是沒有家裡的支援,我也得去礦山,去礦山我就活不到現在……”
老人家絮絮叨叨說了很久,他眼睛裡看著的是星——那個星球的寶石折射七彩的光,在沒有太陽照射的諸多星球格外美麗。
裴欣婉知道那個星球,比n星環境好,是少女喜歡的夢幻物。
老頭子無限懷念,然後對比n星的高能礦石;
原來過去了三十多年,他已經把這裡當成家了;而n星,哪怕沒有那些華麗的寶石,也不該是現在這樣子。
思念如同河水湧向眼眶,淚眼婆娑是汙染過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