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樣一群在他們看來,完全是不可戰勝的老爺們,竟然被一個“人樁”,仿佛叉魚殺雞一般,宰殺,那種震撼的感覺,當真是難以形容。
“鐺鐺鐺――”
一陣似乎是外敵入侵的銅鑼聲響起。
南環鎮流雲館和其他各個角落區域,不斷有皂衣武徒和白衣武者,聞訊趕來。
其中距離最近的流雲館東側的一個小門內,四個身穿白衣的武者和八九個皂衣武徒,動作最快。
遠遠看到了流雲館外這邊空地上的慘烈情形,一個個目眥欲裂,怒吼著朝著楊楚蜂擁而來。
“就怕你們不來。”
楊楚看著大量用來的白衣武者和和皂衣武徒們,臉上不見懼色,反而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斷被點燃,推高――
他忽然想起了在上個世界時,在廣華醫院門口,看到長街上有人放鞭炮的場景。
當時,徐夕曾問過他,看到這一幕有什麼感覺。
那時他對於社會、階級這些東西雖有淺顯的理解,但絕談不上在這個世界看的這般深刻和強烈。
這些人所謂的真傳武功,先天一氣,他在切身體會過後,已經談不上威脅。
當然,他也期待著,有更高一層的力量。
否則,這些人對於他,其實還不如數把加特林機槍給帶來的壓力大。
楊楚手持長劍,一路朝著那些朝他湧來的各種白衣武者和皂衣武徒,劍劍致命,轉眼間就刮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那些實力強勁的白衣武者,左右圍堵,前後夾擊,但他在人群中仿若一條遊魚,不但能精準的避開這些人的拳腳攻擊,反而不斷借助著一把鋼劍劃破這些人的皮肉,使其喪命。
“賊子安敢?!”
就在楊楚飛快收割著麵前白衣武者和皂衣武徒時,突然流雲館內,一陣仿佛如雷暴般的巨響傳出。
轟――
一個仿佛有十多米高的巨大虛影,從流雲館內升騰而起。
那是一個年約四五十歲,黑發黑須的中年人,怒目圓睜,瞪著空地下方的楊楚。
“練神?!”
楊楚在看到這個虛影的一瞬間,就想到了此前“流雲練氣法”最後一句提及的練神層次。
他雖不太清楚這個層級的武道高手,但此刻見到對方所展現出來的一種異象,還是有幾分驚異。
那中年人的虛影,抬起手掌,一掌朝著楊楚所在,就拍了下來。
巨大的手掌似乎攜帶著千萬鈞的無窮力道,讓人避無可避,不論逃亡哪裡,似乎都置身於手掌的攻擊範圍。
手掌落下,似乎下一刻身體血肉都要被這手掌虛影給壓平。
“嗯,不對?”
隻是,就在這最緊要的關頭。
楊楚驀然一下驚覺,雙腳猛然朝後一躍,跳出數米的距離。
轟――
那巨大的手掌落下,地麵的青石之上,除了揚起一陣清風,似乎毫無反應。
“果然是乾擾我的精神麼?”
楊楚看著那手掌落下的位置,一下有些理解了幾分這個所謂的“練神”。
他的心緒快速平複了下來,意識和大腦完全徹底壓住身體裡各種各樣蠢蠢欲動的應激反應。
瞬間――
那個屹立在流雲館上空的巨大中年人的虛影,消失不見。
“心神之力,以精神乾涉其他生物,支配情緒,產生幻覺,從而造成真實傷害。”
楊楚反手兩劍,又將兩名圍到身邊的皂衣武者斬殺,大腦飛速運轉著分析武道練神層次的更多細節。
這已不是楊楚曾經所能夠觸及的層麵,即便是很多功夫裡也講什麼精氣神。
但此神,非彼神,不可一概而論。
不過,這種用精神乾涉影響其他人,使得其身全身不受控製,從而導致受到真實傷害的法門,確實厲害無比。
若非楊楚這樣已徹底掌控了身體,又幾乎沒有潛意識,恐怕方才的那一掌之下,他根本無法避開。
後果,就是他的身體、他的潛意識,真的就認為受到難以形容的一掌壓在身上,從而造成自我傷害。
這點在楊楚所知道的醫學上,就不乏這樣的案例。
比如,將一個人的手腳遮擋住,不讓他看到。然後通過打麻醉劑,讓他短暫喪失對手腳的感應,然後再欺騙他,他的手腳已經斷了,不存在了。
在種種心理暗示之後,這人就真的可能認為自己的手腳斷了,不存在了。
之後麻藥過後,哪怕手腳還存在,他也可能徹底失去了對於手腳的控製。
“哼,膽敢在我流雲館殺人,確實是有些本事。”
這時,一聲冷哼乍起。
流雲館東側數層高的建築物上方,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個身穿紫色袍服,黑發黑須,麵容英偉,正是方才那個楊楚看到的巨大虛影的形象。
隻不過這人麵對楊楚殺了一堆的白衣武者和武徒,並未真的有多少震怒,似乎那些武者和武徒的死亡都未放在心上,反而目光盯著楊楚,似乎頗有興趣。
在這個紫袍中年男子旁邊,站著的是一個一身橙色勁裝,年約二十七八的年輕人,氣度昂揚,居高望著楊楚,雙眸裡閃爍的是強烈的怒吼和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