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刺史放心,末將必不會讓這些胡虜踏過邊陲!”
公孫瓚說的信誓旦旦…
眼底深處卻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剛剛走出此間館驛。
一名小吏看到公孫瓚趕忙迎了上去。
“公孫將軍,鄧族長有請…”
唔…
公孫瓚微微一怔,心裡滴咕著,多半也是這胡虜的事兒!
當即,他擺擺手。“就說本將軍公務繁忙,不見了,若是鄧老爺要告訴本將軍,邊陲之地發現了胡虜,那回稟他,就說本將軍知道了!”
…
…
洛陽,皇宮,千秋萬歲殿!
一名小黃門正將來自雁門的奏書稟報——“臣雁門太守丁原奏曰茲有鮮卑胡虜千人,越過並州至遼西之地,似有意自遼西向南劫掠幽州,臣擔此雁門之險,不敢私自派兵攔阻,故而致信陛下,請陛下明斷!”
“……”
這封奏書之下…
千秋萬歲殿內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鮮卑來犯!
而且是出動千人…
考慮到鮮卑人劫掠時的分散,這千人怕是足夠分成幾十股騎隊,襲擾數十村落了…
所過之處,勢必又是一陣血色殘陽!
偏偏…鮮卑不同於烏桓,三年前,由夏育、田嬰協同南匈奴單於…共計率十萬將士征討鮮卑,最終,幾乎全軍覆沒,魂歸塞外!
可以說,從那一仗起,鮮卑更加的有恃無恐,而大漢在提及鮮卑時,往往會聞風喪膽!
更莫說提及他們的單於檀石槐…
這是一個懂軍法、擅統略、武藝冠絕塞外的強人!
“陛下,這一次鮮卑沒有南下並州,反倒是東進遼西,妄圖染指幽州,委實可恨至極!”司徒楊賜第一個張口。
皇甫嵩想張口表達些什麼,可話還沒脫口,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作為關西將門的一員,他沒臉開口…
要知道,這些年…關西將門對鮮卑的戰況始終處於被動,幾乎年年失守,年年戰敗…更彆說三年前那場討伐鮮卑的大戰…更是關西將門永恒的恥辱。
果然…
天子劉宏麵色冷凝,狠狠摧擊著桉牘,“鮮卑可恨,可關西的這些邊防軍又何嘗不可恨?朝廷供養他們,本是為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可這些年,每一次與鮮卑的對抗均是不堪一擊,這一次鮮卑沒有劫掠並州,他們是不是覺得高枕無憂了?”
劉宏恨哪…恨鐵不成鋼!
袁隗顯得憂心忡忡,“是啊,正是關西將門的不利,才讓這些鮮卑人有恃無恐…如今,都敢從遼西進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
袁隗似乎另有所指。“臣有個疑問,為何鮮卑今年沒有寇並州,反倒是妄圖寇幽州呢?難道…這與幽州新挖掘出的那金脈有關!”
袁隗是故意的…故意把鮮卑人的目的點明!
他也知道,這金脈乃是柳羽手下“正一商盟”的聚寶盆,若有可能,袁隗想趁機一鍋端了!
“袁太傅什麼意思?”
劉宏反問袁隗…
袁隗頓了一下,繼續道“依臣所知,那玉林柳郎用功勳換取的公孫瓚,如今在幽州組建了一支白馬義從,哈哈,若是此人真有本事,不妨讓這支白馬義從試試看…”
說打這兒…
皇甫嵩不能忍了,作為關西人,他可以忍受這些關東氏族對他們關西戰況不利的羞辱,但不能容忍,他們如此趾高氣昂的說風涼話。
“白馬義從組建不過一個月?就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又豈能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鮮卑胡騎的對手?如今要動用白馬義從,怕是這些時日的訓練就都變成一方枯骨了!”
皇甫嵩張口道…
袁隗輕敲腦門,“原來如此啊…”
“那也好辦,鮮卑的目的不就是那金脈麼,反正是遼西的地盤,索性,讓出去就好了。”
“如此,鮮卑在烏桓人的地盤上占據這金脈,烏桓人豈會善罷甘休,保不齊明年,他們兩者就會互相攻伐,我大漢反倒是能坐收漁翁之利!”
有理有據…
袁隗一把年齡,說話是直擊要害!
駁的皇甫嵩啞口無言…
倒是司徒楊賜,張口道“袁太傅、皇甫將軍莫要爭執,大家都是為了大漢好,不過袁太傅說的對呀,鮮卑人的目的極有可能是那金脈,這一千餘人也極有可能是先頭部隊,用以試探,試試這些幽州新晉的邊防將軍、邊防軍的本事!”
“依臣之見,此前烏桓南下,堅壁清野…取得了奇效,不如,再次下令讓幽州堅壁清野,如此一來,金脈保住了,幽州也保住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一年…封兩次城?
這…
劉宏思慮片刻,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總不能讓羽兒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白馬義從,還沒成型就死在這戰場上吧!
當即,劉宏就想采用楊賜的提議。
哪曾想…
“陛下…”沉默許久,觀察許久的荀或張口了,“陛下,如今盧龍寨方向有南陽軍兩萬人,白馬義從三千人,若是如此規模的兵馬…卻被一千人的鮮卑嚇得堅壁清野,那檀石槐怕會更加的有恃無恐,加派兵馬,如此…反倒是不善!”
唔…
荀或的話,讓劉宏醒轉。
“那依荀卿…當如何?”
“還請陛下與諸位公卿放心…”荀或的語氣無比篤定,“公孫瓚乃是玉林柳郎舉薦的人選,這礦脈又是玉林柳郎教授南陽將門開采的資源,既玉林柳郎如此部署,那他必是有所謀算!”
“或許,真的該擔心的是那些妄圖染指幽州的鮮卑人吧?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此戰公孫瓚必大獲全勝,以報三年前征討鮮卑大敗之仇!”
呼…
荀或這話,讓劉宏一怔。
以項上人頭擔保,這荀或就如此篤定,如此信任那公孫瓚麼?
不…
劉宏醒轉,荀或不是信任公孫瓚,而是信任羽兒呀!
他都如此信任,作為父親的他劉宏,為何會懷疑呢?
嗬嗬,都被這群公卿帶偏了。
“就依荀卿的話辦,朕給予幽州公孫瓚靈機專斷之權,所有幽州軍務,公孫瓚可全權調遣!”
“陛下…聖明!”
荀或連忙拱手!
倒是袁隗,他的眼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錐光,白馬義從?區區訓練一個月的白馬義從?他們的騎術能與胡人較量?
這怎麼可能!
是啊…正常騎術的訓練,需要一日日的積累,似乎…沒有速成之法。
但…那也隻是似乎…
白馬義從速成之法,還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