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曹操和劉備扶我登基!
第二百零五章讓世人見識到,汝南袁氏真麵目!
——嘀!
——滴滴嗒!
眼淚從眼角滑落,濕潤了那乾涸的桌麵。
馬元義的母親流下了淚滴。
“吾兒,吾兒…”
已經有一個多月,她都沒有呼喊過“吾兒”這兩個字了。
往往她的兒媳提及“馬元義”的名字時,馬母都會用鋒利的聲音回懟過去…
可…
誰能想到,僅僅是一封信箋,馬母又變回了那個慈祥的母親,為兒子無限擔憂的母親。
“婆婆…”
兒媳看馬母的情緒有些不對…當然這是她意料之中的。
隻見馬母迅速的端起了身邊的那碗水,她就像是要與自己較真兒一般的將這碗中的水一飲而儘,旋即…她把碗放在自己的身前。
任憑這碗接住那不斷留下的淚滴…
“嘀嗒…”
“滴滴嗒嗒!”
淚像是止不住,像是泉湧…
終於,馬母捂住了臉,“嗚嗚”她發出哀鳴般的“嗚嗚”聲…
那封信箋也亮了出來,上麵的篆體小字…每一個都像是在剮著這位老婦人的心!
——“母親大人,孩兒知曉母親怪罪孩兒,可孩兒亦有不得以之苦衷,亦有萬般無奈。”
——“孩兒從未忘記過母親的教誨,曾幾何時,孩兒加入太平道,以為太平道符水治病、符籙驅邪是在幫扶百姓,是要讓百姓過上豐裕、富足的日子,怎奈…隨著孩兒在太平道中身份的變換,孩兒接觸到了更多黑暗的一麵…”
——“太平道不是要幫百姓,而是要害百姓,它唆使百姓改立黃天…孩兒不知道黃天是否會善待百姓?是否會實現天下的安康?但,孩兒清楚的是,改朝換代會死很多人,會讓更多如母親一般年齡的人老無所依,流離失所!”
——“孩兒從小受母親教誨,宏願便是為國為民,怎奈…這太平道與母親的教誨背道而馳,孩兒曾努力勸諫大賢良師,但…教義根本無從更改!那《太平清領書》宣揚的本就是洪水將出、末世降臨…於是…於是孩兒就做出了一個決定,孩兒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孩兒要阻止更多的人飽受戰亂之苦!”
——“或許,這是孩兒最後的一封信箋,太平道陷害孩兒,那孩兒就將計就計,以身為餌…勢要破太平道的陰謀,誓要將太平道的野心昭告天下…天師道是個救民於水火的教派,玉林柳郎也是個好人,在孩兒看來…孩兒的死換取玉林柳郎的活,換取天師道的威望衝天,這買賣太劃算了,也算是孩兒…留給天下百姓、留給萬千黎庶,也留給娘的一絲希望!”
——“娘的教誨,孩兒從未敢忘,這紛亂的世道,孩兒不求將聲名流傳下去,孩兒隻願…能以身為驅,為這刀山火海鋪上一條橋梁,讓這至暗的天穹再度迎來黎明之光!”
言之鑿鑿…
情真意切。
曾幾何時,馬元義的家門也算是望族,馬元義…還有他的母親都讀過書,聽過聖人的教誨。
孟子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老子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馬元義奉行聖人指引,從小耳渲目染,他的心境從來清澈,從來分得清何為是?何為非?何為對錯?何為因果?
他…亦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去踐行自己的道路,也算是踐行…母親的道路!
隻是…
當真相揭開的一刻,這封“絕筆”卻是殘酷的…每一個字都讓他的母親無比愴然!格外神傷!
嘀…嘀嗒!
淚水依舊不住的滴落,方才那空了的碗,這一刻…又注滿了水,
不…
準確的說,這是注滿了滿滿一碗的淚!
——“老身…老身眼睛瞎了!”
——“老身錯怪吾兒了!”
…
…
洛陽官署!
大堂上的刑吏威嚴站立,負責筆錄的文書跪坐在側,隻聽得刑吏高喊道“升堂!”
司馬防身著官府,端正的走上主位,他的身邊還跟著蹇碩。
文書與主薄連忙行禮…
司馬防則吩咐道“今日審訊太平賊道神上使馬元義,因為涉及到了朝廷命官,一切供詞皆需記錄在案,不得有一絲疏漏!”
文書與主薄恭敬的回道“是!”
這一對話,是司馬防表明此次公審的態度。
乃至於堂外圍觀的百姓,司馬防也沒有驅趕,隻是讓他們在警戒線之外,可以圍觀這次的案子。
不過,司馬防還覺得不夠,他轉過頭拱手朝蹇碩一拜,“儘管陛下沒有名言,可陛下既派蹇校尉與本府君一道去追捕賊寇,那料來是給了蹇校尉旁坐聽審之權,蹇校尉算是奉陛下之命監審,若在下有什麼疏忽的地方,蹇校尉可以直接指出。”
蹇碩坐下道“監審不敢當,素問司馬府君為官清正,一切秉公即可!”
說到這兒…
司馬防方才給刑吏使眼色,刑吏高呼,“帶太平道賊上使馬元義!”
一陣沉重的鐐銬聲響起,馬元義從堂外被押解著,緩緩走了進來,他並無畏懼也無抵抗,反而有一種大事已了,無儘釋然後的從容。
似乎,他已經酒醒,抬眼望向司馬防,又看了看蹇碩,旋即緩緩跪地。
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太平道神上使馬元義拜見兩位大人!”
司馬防麵色冷然,“太平道可要造反?”
他先是拋出一個眾所周知的問題…
馬元義如實道“唐周那叛徒已經告密,太平道是不是要造反?司馬府君還用問本上使麼?就這審案的功夫,怕是冀州、並州、青州、徐州、兗州的起義已經就要打響了!”
“——你放肆…”
蹇碩忍不住怒喝道…
“嗬嗬!”馬元義輕蔑的瞪了蹇碩一眼,“我放肆?哈哈…我說的是真話,難不成,你要聽得是假話麼?”
哪怕是被擒住,被上了刑具,可馬元義談笑風生,就好像他不是犯人,蹇碩才是。
蹇碩還想說話…
卻被司馬防攔住,司馬防輕輕擺手,主薄提上了那封“柳羽寫給馬元義”的信箋,“這封信箋,可是玉林柳郎寫給你的?”
馬元義平靜的答道“不是!”
如此爽快的承認,簡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那這信箋是從何而來?為何上麵的字跡與玉林柳郎的一般無二!”司馬防接著問。
馬元義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靜。“這很簡單,我是乃是草書大家張芝的弟子,書法造詣自是學到了師傅的精髓,莫說是仿寫一封玉林柳郎的,就是當今天子的筆跡,隻要我看過一眼一眼能夠仿寫出來。”
這…
這麼快就承認,連負責記錄的文書都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一個錯覺,這怕不是被屈打成招的吧?
司馬防的眼眸卻漸漸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