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伸手過去觸碰,耳邊卻嗡嗡傳來手機的喊聲,令她著急又惱火。
“到底是誰!”鐘語寧一手扶著櫃麵,另一隻手不斷地一點一點去觸碰輪椅,試著把它拉過來。
始終夠不著,渾身發熱,額前冒出豆大的熱汗,兩腿像篩糠似的亂抖。
眼睛盯著前方,本以為快碰到,沒想到身子猛地往下傾落,猝不及防倒下去,一手打在輪椅上。
舊傷未好,又加新傷。
瞳孔泛著濕潤,視線幾乎模糊,手被玻璃劃出幾道線,溢出火紅的血液,像一朵朵紅梅盛開。
她從玻璃渣堆爬出來,血跡隨著她拖行,而在板磚上暈染出痕跡。
渾身發顫,沒有知覺,已然麻痹不知痛感。
伸手往桌麵上摸來手機,看到屏幕前的名字,滿懷心安往上劃,此刻仿佛疼痛蕩然無存。
還特地把聲音放大。
嗓音懷著一絲絲哽咽,“景煊,你在哪!”
她急促地問。
“你就是阿煊領證未結婚的女人?”
不是男人的聲音,也不是嗓音好聽的宮景煊,而是溫柔的女音,像一根針紮入她耳膜。
鐘語寧眸光微怔,“你是誰?景煊呢!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
裡麵傳來聲音,“他沒事,在正妻的房裡商討成婚的事情,說吧,多少錢才能跟他離婚!”
鐘語寧一聽,就知道對方是他父親,從國帶回來的混血女人,隻不過,宮景煊怎麼會在她房裡。
他不是回家處理事情嗎?
難道聽他父親的話,要跟那個女人結婚,對她拋棄?
思緒如潮浪,一波又一波湧入腦子,莫名的心亂讓她失神,沒有回應對方。
“他根本就不愛你,隻是跟宮先生發生過吵鬨,他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才跟你領證,而且跟你領證也是因為要氣宮先生!”
“你這個證領得一點都不正經,宮先生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我勸你識相一點,說個數吧,我現在打錢給你,你們立馬斷關係!”
鐘語寧回過神來,喘幾口氣息後,“我看你是不懂我們華國的律規,初來乍到,還是先了解了解吧!彆光有一張嘴就咬人。”
“領證就是名義上,名副其實的夫妻,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你立場在哪?竟敢代替他來跟我說離婚!”
“就算離婚,也要他親自來說!你算什麼狗東西!不要拿臟他的手機,讓他來聽!”
女人聽了氣憤,飆一口不正的普話,“他親口跟我說的,這還能有假嗎?”
鐘語寧喘過一口氣息,這女人不知害臊,胡攪蠻纏!
又傳來喋喋不休的聲音,“走錯方向也不知道回頭,我跟他是聯姻的,雙方父母都喜歡,郎才女貌,天生登對!我才是他名正言順,未過門的妻子!”
“勸你趕緊死心!把你卡號發來,我轉給你一些錢!”
鐘語寧恨自己受傷,要是在她眼前這樣放肆,多少給她幾巴掌。
身子逐漸虛弱,視線越來越模糊,耳邊卻傳來女子的挑釁。
她咬著牙憤喊,“景煊!景煊!……”
喉嚨幾乎沙啞呼喚男人。
“景煊!——”
電話那邊猛然卡過另一道聲音,隻聽到男人的怒罵,和巴掌的脆聲響起。
眼前一黑,鐘語寧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