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話音剛落，便迅速接走了白老先生手中的碗，動作之快，根本沒給白老先生回話的機會，整個人如一陣風般刷地一下就衝了出去。
白老先生望著那衝出門去的虞晚晚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這姑娘看似風風火火的，但做事倒是頗為靠譜，很守規矩。不像某些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手上捧著聖賢書，背地裡卻儘乾那些雞鳴狗盜的小人之事。
這個月都已經有三個姑娘來找他打聽人了，起初他還以為虞晚晚也是如此。沒過多久，虞晚晚便又端著一碗楊枝甘露走了進來，這碗的大小不大，與虞晚晚之前吃飯用的五寸碗差不多。
“姑娘你大可搬到我門前來擺，我這門屋外有屋簷，會涼爽許多，也權當是感謝你的這飲品了。”白老先生從虞晚晚手中接過碗後，便開口讓虞晚晚到店門口來擺攤。
話音剛落，還沒等虞晚晚回話，白老先生就已經端著碗大快朵頤起來。“這吃相實在是太不雅觀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白先生喝了一大口後，便開口自嘲，自己年已過半百，竟還因為一碗吃食而變成這般模樣。
虞晚晚稍作考慮，覺得白老先生的提議極為可行，自己若是在書店外邊，客流量會更多，而且還更加涼快，比起在外麵太陽下暴曬可舒服多了。
每次在擺攤之前，虞晚晚都會給那位老先生送上兩碗吃食，因為她親眼所見這老先生對自己的楊枝甘露喜愛至極。
當書院下課之後，書院大門處學子們如魚群般踴躍而出。虞晚晚的推斷果然沒有出錯，眾多人朝著書店這邊湧來。
好多人啊！那場景如同一幅生動的畫麵（動圖jpg）。凡是進入書店之人，必然會先經過虞晚晚的攤兒。
隻要有一個人駐足觀望，就必定會有第二個，看的人多了，生意自然而然不就來了嗎？
“楊枝甘露！美味的楊枝甘露啦！獨門秘方製作，快來瞧一瞧、看一看啦！不好喝不要錢啊！”
身為一個被認為是能讓社會恐懼的人（社恐），虞晚晚又怎麼會輕易放這些學子就這麼離去呢。
在虞晚晚那充滿活力的吆喝聲的加持下，終於迎來了第一個敢於嘗試的人，不對，應該說是第一個喝楊枝甘露的人。“老板你說的不好喝不要錢哈，這十文錢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拿到手的。”
第一個人在說完之後，便毫不猶豫地付了十文錢給虞晚晚，緊接著端起虞晚晚遞過來的碗，先是小口地抿了一下，隨後便開始小口地喝了起來。
僅僅喝了一口，他的眼睛便亮了起來，緊接著連忙喝第二口，在細細回味了半天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此物隻應天上有啊！小娘子再來一碗！”
其餘的學子們聽完這話，又哪裡還能按捺得住呀，紛紛爭先恐後地給虞晚晚遞上銅錢，看著這小娘子所帶的吃食並不多，都生怕自己買不到了。
“各位客官請不要著急，小攤本就小本經營，利潤微薄，碗僅有十隻，還麻煩各位排隊，排隊哈。”看著場麵逐漸變得有些混亂，人們都在往攤前擁擠，虞晚晚趕忙出聲製止，努力維持著秩序。
她擔心這些人會發生踩踏事件，一旦有人受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正值人流量眾多之際，自己的小攤前麵聚集的人也很多，而路過這裡進入書店的人更是比以往多了許多。
不得不說，跟讀書人就是好溝通，虞晚晚話音剛落，這些學子們便自覺地排成了一隊。
虞晚晚心中暗自盤算，自己這個小碗一杯楊枝甘露差不多可以裝兩碗，而要全部賣完的話，那可得賣六十多碗啊！
一碗價值十文錢，兩碗便是二十文，如此這般計算著，她不禁思緒飄飛起來。三碗就聯想到三八婦女節，接著是四季花香，五一勞動節，六一兒童節，七一建黨節，八一建軍節，九月重陽節，十月國慶節……這般想來，若是持續這樣下去，那豈不是要發財了呀！
想到此處，虞晚晚就笑得如同綻放的花朵一般燦爛。
“你的拿好哈，十文，謝謝客官！”虞晚晚一邊用一隻手收取銅錢，一邊用另一隻手拿勺子舀取楊枝甘露。原本她是打算打完一個人便去洗碗然後再接著打，但是這些人顯然等不及了。
於是便變成了上一個人吃完後從木桶裡倒水出來洗碗，然後再遞給下一個人。由於隻買了一個桶，桶裡盛著楊枝甘露便無法用來洗碗了，還好白老先生及時提來了一個桶裝水，這才為虞晚晚解了燃眉之急。
收錢的時光總是如白駒過隙般飛速流逝，轉眼間，這六十碗楊枝甘露便很快銷售一空。
“各位後麵排隊的客官，實在不好意思，今日的楊枝甘露已經全部售罄了，非常抱歉，賣完了請下次再來哈！感謝各位的捧場！”虞晚晚向後麵沒買到的人誠摯地表達了歉意，並告知大家今天已無剩餘。
她臉上的那個笑容啊，自始至終就沒有停止過，已然笑成了大齜花普拉斯的模樣。“小娘子，你怎麼就隻帶了這麼少啊，我們都還沒嘗到是什麼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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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我們可是排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隊了。”
“是呀，那我們豈不是白等了嘛。”
“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呀！”沒買上的學子們紛紛七嘴八舌地開始對虞晚晚進行“討伐”。
“你們難道不懂得先來後到的道理嗎？人家排在前麵能喝到是因為人家來得早。”“剛才你們怎麼不買呢？
有人說好喝了你們才來。”“又不敢嘗試還想買到，天下哪有這麼多好事都得輪到你們啊？”
“人家賣完了能去哪裡給你們拿啊，難道還能憑空變出來不成？”前麵買到的學子們也不甘示弱，紛紛加入這場“戰鬥”，這完全沒給虞晚晚發揮解釋的機會。
“各位真的是非常抱歉，由於今日是我第一次前來此地售賣，著實未曾料到咱們學院的人數竟如此眾多。明日我一定會多攜帶一些過來，還請各位消消氣，明日我必定多帶一些以確保大家都能夠喝上。”虞晚晚提高了音量，再次誠懇地道歉並告知眾人明日她還會再來。
這些人總算是停止了吵鬨，都開始在心中盤算著自己明日下課一定要跑得更快一些，爭取能夠喝上這仿佛隻應天上才有的楊枝甘露。
這蕭南書院的建築麵積相當之大，具體究竟有多大虞晚晚並不知曉，剛才聽著這些學子們雜七雜八地交談著，似乎書院裡差不多有兩千名學子。
在附近的鎮上都沒有如此大規模的書院，蕭山書院已然是方圓百裡內最大的書院了，若要找尋更大的書院就得前往寧州才行。
見已經沒有東西可賣了，原本圍在一起爭論不休的學子們也漸漸散開了，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有的回家吃飯，有的則前往書店逛逛。
虞晚晚便開始清洗自己的物品，把白老先生的桶仔細洗淨後送了回去。
“掌櫃的，多謝您的桶了，今日若不是您出手解圍，我真的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非常感謝您，我這就告辭回家了。”虞晚晚歸還了桶後，便走出了書店門，提起自己的工具就匆匆趕往城門口。
要是走得慢了，李老頭離開了，那自己可就得靠雙腿走回去了，也就是所謂的“十一路公交車”，那可絕對不行，今天已經累得夠嗆了。累並快樂著，像這樣的累虞晚晚倒是甘願多承受一些。
時間還算不上晚，李老頭還在那裡等著大家回來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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