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從商並不像以往那般不受人待見,但是士農工商中,從商的家庭,社會地位總是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況且,將來林深還要參加科考,入仕,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
林曇舉起手中的剪紙,透著中間的縫隙,望著黃梨花,說道
“按你這麼說,之前為夫賣畫賣字是不是也丟你的人了?”
“夫君說得哪裡話,你那是彆人上門求取,同我這主動去做營生又不同,而且。。。”
她將餘光掃向林深,欲言又止,林深明白黃梨花的意思,回道
“嫂嫂不必擔心,如今陛下倡導商業發展,致力於各階級平衡,從商家庭並不影響我科考”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
“到時候我休息日得時候,還能幫嫂嫂一起出攤;況且,古語有言生而為人,一人當有一人之業,興許嫂嫂的業便是做買賣,天經地義之事又何懼世人恥笑?”
林曇滿意地看著林深,點了點頭,感慨道
“阿深真的長大了”
黃梨花聽林曇這麼說,附和道
“可不是嘛,阿深可是比同齡人懂事的多”
說完想到巷子裡的事,將林深一把摟緊懷中,嘴裡頻繁念叨著
“我家阿深就是太懂事了”
說著說著眼眶也泛了些紅,林曇見狀,心裡微動,起身,將他們二人都攬進懷中,三人相擁在寂靜的小院中;
夜光灑下,微風吹拂,這夜溫馨而漫長。
清晨,黃梨花將昨夜挑燈剪好的紙一張一張仔細放好,裝在木籃子裡,帶上鬥笠,就準備出門了;
開門卻看到了上次文學樓那幾人,見到黃梨花如往常一般客氣地喊了聲“嫂子”;
黃梨花冷臉,沒有回應,將他們擋在門外
“以後我家夫君都不接你們的單了,你們不用再來了”
“可是銀錢不夠?我們可以再加”
“對,對,可以再加,我們真心求取林兄字畫,還望嫂子通融一下”
黃梨花一時覺得這幾個人的嘴臉實在難看,那日在文學樓他們可是對著夫君的畫作拚命貶低,就差人身攻擊了;
她再不懂這些,也不會為了幾個臭錢讓自己夫君這般被人唾棄,辱罵;
她家林曇明明是個風雅君子,怎能容這些奸邪小人那般詆毀,越想越氣,黃梨花一生氣就臉上漲紅;
將手中的籃子直接丟到了他們幾人身上,大吼道
“你們這些偽君子,不配得我夫君一個字,一幅畫,滾!”
聲音很大,甚至很凶,路邊行人紛紛駐足;
眼見行人越來越多,站在門口的幾人麵子有些掛不住
“你這潑婦,怎麼這般無禮”
“就是,我們好心給錢你們,讓你們有點營生好過日子,竟然還對我們這麼不客氣”
“看那曾經名滿陝地的林大才子,最後也隻是淪落到娶了這樣一個潑婦,報應”
“就是,病秧子配潑婦,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