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宗祥從曹文手中接過那個瓷罐,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已經可以確認,這個瓷罐,就是胡文進交給他的那種毒物,一種自身攜帶毒素的植物根葉。一般人看了,會誤以為是中草藥,或者某種茶葉。昨日齊天大婚,他本來想趁亂給齊天茶水中下毒,但始終沒有尋到機會,最後不得不放棄。自己依稀記得,是將這個瓷罐交還給了胡文進。
那麼,它為何會出現在統領府內,而且曹雄昨夜還突然暴斃身亡?
管宗祥緊緊抓住這個精致的小瓷罐,嘴裡有些發乾,心裡也充滿了恐懼。
胡文進弑殺了曹雄!
管宗祥匆匆離開統領府,出門後,疾步往胡文進的城中宅院而去。
“老管,怎麼著,在統領府發現什麼了?”胡文進見管宗祥麵色猙獰地闖入他的房間,心下有些不滿。
“老胡,你狗日的做的好事!”管宗祥氣急敗壞地嘶吼道“你他娘的是瘋了嗎?居然對大統領……對大統領下手!”
“你狗日的瞎說什麼!”胡文進先是一怔,隨即怒罵道“俺何曾對大統領做過什麼事!你莫不是被小人蠱惑,跑來冤枉老子!”
“這是什麼!?”管宗祥從懷裡掏出那個精致的小瓷罐,低低地吼道“你拿它用在大統領身上了!”
胡文進一見那個瓷罐,臉色也是變了。昨日,齊天大婚,管宗祥下毒不成,將這個瓷罐放在桌上交還與他。自己當時有些氣急,暗自惱恨管宗祥的愚蠢,埋怨他一個黑衣衛指揮使,連下毒都不會。隨後,曹雄等人端酒過來寒暄,還說了一些影射他們勿要生事的話語。搞得他有些神情恍惚,離開宴席時,都不記得這個瓷罐落在了何處。
如今,它居然又被管宗祥拿了出來,還如此憤怒地質問於他,是否對曹雄暗下毒手。這如何不讓他心驚。
“這個東西,你該不會……該不會是從統領府內發現的?”胡文進緊張地問道。
“你說呢?”管宗祥見胡文進這般模樣,以為他見到這個瓷罐,事情敗露,才顯得如此緊張而又心虛。
他一把抓住胡文進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大統領待俺們如此親厚,未曾有一分虧待俺們。想不到,你竟敢暗算大統領,簡直是……喪儘天良,豬狗不如!……俺今天就抓你去見老俞,給大統領一個交代!”
“……放開!”胡文進雙手抓住管宗祥的大手,使勁想掰開,但未能做到。情急之下,頭向後仰著,伸出一隻腳,狠狠地踹在管宗祥大腿根部。
管宗祥吃痛,鬆開手,噔噔往後退了幾步,隨即,他抽出腰下的短刀,對著胡文進。
“狗日的,你還想反抗不成!……殺了大統領,你必須給俺們一個交代!”
“俺沒殺大統領!”胡文進大聲喊道“這其中,必有周折。……俺怎會殺大統領!”
“那你跟俺去見老俞他們,說個清楚。”
“你瘋了!這個毒物說的清楚嗎?”胡文進吼道“這可是俺們要暗算齊天的毒物!”
“你暗算齊天不成,轉而含恨又去暗算大統領,是不是?”
“俺沒有!”
“那這個毒物為何會出現在統領府?”
“……俺不知道。”
“嗬嗬……,你的東西為何在統領府,你竟然不知道!你當俺是三歲小孩子嗎?殺齊天,俺不反對,因為他跟俺們沒交情。但你不該去殺大統領!”
“俺沒殺大統領!”胡文進感覺自己是百口莫辯。
“那你乖乖跟俺去見老俞他們,將此事說個清楚。”
“俺……俺說不清楚。”胡文進根本不知道這個瓷罐怎會在統領府,而且曹雄昨晚又突然暴斃,自己還真的解釋不清楚。
“既然如此,莫怪俺動手拿你!”說著,管宗祥拖著一條瘸腿,舉刀慢慢地逼向胡文進。
“老管,你莫要逼俺。……俺真的沒殺大統領。”胡文進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
“哼,俺現在不信你。”管宗祥凶狠地盯著胡文進,“你連大統領都敢殺,以後是不是也要來暗算俺?老子今天先將你擒住,給大統領一個交代,至於,齊天會不會殺了俺,俺不管了。老胡,你莫要……”
管宗祥身體突然一滯,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隨著一把長刀從他的後背抽出,帶出一股血柱,隨後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狗日的……”倒在地上的管宗祥嘴裡不斷吐出血泡,喃喃地罵了一句。
“主人,你沒事吧?”一個奧斯曼護衛關切地看著胡文進,手裡握著一把長刀,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著。
“你把他……殺了?”胡文進驚愕地看著管宗祥的屍體,有些難以置信。
“他要殺你,主人。”那個奧斯曼護衛低頭說道“我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俺沒想殺他。”胡文進底吼道“你個狗日的……”
看著恭敬奧斯曼護衛低著頭,一副任憑他訓斥的模樣,胡文進頓時有些無語了。
“大統領,也不是俺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