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顆巨大的彈丸(24磅炮,口徑約為144厘米)呼嘯著飛向鹿兒島城,炮口有些稍微高了一點,炮彈越過城牆,落入城中。
兩門24磅重炮交替射擊,慢慢調整著射擊諸元。當第四輪炮擊過後,一發的炮彈擊中了城牆的中五部位置,巨大的動能使得整段城牆發出一陣輕微的晃動,大塊大塊的夯土脫落,碎石也是四處飛濺,令城頭的薩摩軍士卒不由為之變色。
炮擊持續了一個下午,那些為每一次炮擊而歡呼不已的聯軍官兵們,漸漸地失去了高漲的熱情,除了前陣警戒的官兵仍舊持械嚴陣以待外,其餘各部官兵都有些索然無味地坐倒在地上。但在各級主官的威壓下,無人敢高聲喧嘩,更不敢嬉戲私語。
待傍晚時分,炮擊逐漸停歇,被轟擊的那段城牆已經出現了幾道裂縫,夯土碎石落了一地,相信明日再轟擊一天,應該會對整段城牆造成更為嚴重的破壞。要是運氣好一點,就是將整段城牆轟塌,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說說吧,你們薩摩藩給出了什麼條件?”
夜幕降臨,聯軍官兵正在分批進食之時,鹿兒島城中卻派了幾名使者來到大營之中,這多少令聯軍指揮官們有些意外。這都兵臨城下了,島津氏還要跟我們談什麼?
“我薩摩藩願對琉球之事,做出賠償和道歉。”家老島津誌隆朝賀雲峰深深一躬,然後抬起頭來,誠摯地說道“我家主公對琉球一事,深表歉意,對因此事,造成的貴我雙方密切合作關係的破裂,更是由衷的感到懊悔和自責。希望,貴國可以給我們薩摩藩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賀雲峰聽罷,左右看了看幾名營長和明軍將領,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你們薩摩藩悍然發動襲擊,攻我琉球商站和漢興島領地,屠我商人和移民,如今就想憑一句輕飄飄的“深表歉意”,然後就此揭過了?
“嗬嗬……”賀雲峰輕笑一聲,“那麼,就煩請貴使說說你們薩摩藩如何表示歉意吧
。”
“我家主公願意賠償貴國白銀五萬兩,稻米十萬石(一石約75公斤),生絲兩千擔,棉花一萬石,竹原鹽五千石,清酒五百壇。”島津誌隆說著,遞過來一份文書。
一名參謀軍官將文書接過,然後轉交給賀雲峰。
賀雲峰並沒有打開文書觀看,裡麵無非就是島津氏表示謝罪的話語和他們將要付出的賠償物資條目。
“還有嗎?”賀雲峰澹澹地問道。
“貴軍遠道而來,且數月時間,火藥多有消耗。為此,我薩摩藩願意敬獻硝石一萬石,優質日本武士刀五百把。”島津誌隆低頭說道“另外,我薩摩藩願意……願意為貴軍獻五百名歌姬,以為犒勞。”
此言一出,在座的聯軍將領臉上均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這倭人,打了他們,還能想到要給咱們補充一些火藥和刀劍,更是要……敬獻美女犒勞我們!
“還有嗎?”賀雲峰繼續問道。
“……”島津誌隆臉上顯出一絲難色,“貴國若有條件,儘可提出,我會報於主公,屆時必然會給貴國一個滿意的答複。”
“你家藩主可願受縛去我漢洲本土謝罪?屠戮我齊國百姓之人,可願儘數交付於我齊國處置?”賀雲峰看著一副謙恭姿態的島津誌隆,“另外,你們表示歉意的東西,給的太少了,完全無法彌補我們遭受的損失。回去告訴你家藩主,知機一點,明日獻城投降,等待我們齊國發落。”
“貴國……貴國這是拒絕了我們薩摩藩的和談條件嗎?”島津誌隆問道。
“你們若是有誠意和談,那就打開城門,我們進城後,可以開誠布公地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賀雲峰說道。
“貴國此舉有些咄咄逼人,得勢不饒人呀!”島津誌隆挺直了腰杆,“若是如此,我薩摩藩必將誓死以拚,藩內二十餘萬眾,均有全體玉碎之決心!”
“如此,甚好!”賀雲峰點點頭,“那你們薩摩藩二十餘萬眾,便等著引頸就戮吧!”
島津誌隆死死地盯著賀雲峰,片刻之後,嘴角露出一絲決絕的笑容,朝著對方深鞠一躬,轉身朝帳外走去。
“大帥說得好!”郝永忠重重擊了一掌,“咱們馬上就要打進鹿兒島城了,裡麵所有的東西屆時任憑咱們處置。哪裡還需要他們來敬獻什麼禮物。這倭人狡詐,都已經兵臨城下了,才想起服軟認錯。嘿,這特麼的晚了點呀!”
“就是,明日打破這鹿兒島城,裡麵的財帛女子,任我等予取予求,然後再屠滅這個膽大妄為的倭人小藩!”顧由(顧榮族弟)大聲地嚷嚷道。
賀雲峰將手中捏著的那份薩摩藩文書輕輕地拋到帳後,笑著搖搖頭,端起一杯清酒,遙遙地與帳中聯軍將領敬了一杯。
作為最早跟隨齊天身邊學習的諸多少年之一,隱隱還記得他說過的一些話語。
“倭人好戰贖武而殘忍,處事生硬死板而又靈活,相處之道,信奉尊強者而淩弱小。倘若狹路相逢,則全力重壓,以為馴服。”
誠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