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源a,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
“如此,這衛國怕是會生出幾分怨忿之心了。”齊鵬飛擔憂地說道。
“那又如何?”曹新忠不以為然地說道“作為我齊國藩屬,還敢輕易違逆宗主國之命?”
—————————
4月13日,呂宋,龍州。
鄭渡身披縞素,神情悲戚地跪坐在鄭芝龍的靈柩前,不言不語。幾個兄弟姐妹跪在他的身後,不時發出抽噎聲。
兩日前,身染重病的鄭芝龍在強撐了數月後,還是死在了病榻上。隨即,繼位的鄭渡下令,整個呂宋領地遍掛白幡,四十餘萬百姓舉哀一月,禁任何聲色娛樂。
今年一月,病重纏身的鄭芝龍為了死前過一把帝王癮,立呂宋國,稱製道寡,將次子鄭渡立為太子,隨後賜封文武百官,還大赦天下(呂宋屬地)。
然而,這場立國盛世的慶典,倒底還是沒有挽回鄭芝龍的生命,在做了短短三個多月的開國君王後,心有不甘的死在了王宮(原西班牙總督府)。
“陛下!陛下……”
當鄭渡昏昏沉沉地跪坐在靈堂中時,耳邊傳來幾聲呼喚。
“嗯?”鄭渡抬起頭來,見是內閣首輔湯世文和中軍大都督施福兩人。
“陛下,請節哀!”湯世文朝鄭渡躬身施禮,然後輕聲說道“陛下,請移步崇文殿,臣等有重要事項奏報陛下。”
鄭渡聞言,點點頭,然後在施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隨即便帶著三弟鄭恩,率先朝崇文殿走去。
“陛下,先王逝去,舉國悲痛。但請陛下節哀,多多保重身體。”湯世文寬慰道。
“嗯。”鄭渡見湯世文和施福臉上布滿了凝重的神色,心神一凜,沉聲問道“閣老,大都督,可是有大事發生?”
“陛下,我呂宋一萬餘軍隊和數百艘戰艦,皆進入全麵戒備狀態,內防宵小之輩趁機起事,外防齊、衛及土邦入侵,國中暫無大事發生。”施福拱手施禮道。
“哦,甚好。”鄭渡點點頭,對施福說道“我呂宋安危,係於老將軍一人。……孤甚感欣慰!”
“陛下,我呂宋國目前雖處平靜安穩,但先王逝去的消息傳諸於四方後,必然會引起各方勢力覬覦。故而,臣請陛下早做準備,提前布局。”湯世文上前一步,鄭重地說道。
“閣老何出此言?”鄭渡驚異地望著湯世文。
“陛下,在先王病重之時,位於呂宋南方的衛國便蠢蠢欲動,意圖北犯。”湯世文說道“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先王開拓呂宋領地時,將此前占據分州、江州等地的呂宋明人大加驅逐,方有我呂宋王國今日之版圖。那些呂宋明人在齊國的關照下,一路南下,於沂州立足,並建立衛國。”
“如今,先王故去,臣等擔心,那衛國會趁機挾報複之心,悍然北上,攻我呂宋王國。再者,那衛國以齊國藩屬自居,若是將齊國引來,我呂宋必然危矣!”
“啊?!”鄭渡大驚,急忙抓住施福的手臂,“老將軍,若是衛國聯合齊國來犯,我呂宋可能抵擋得住?”
“抵擋不住。”施福搖頭說道“不說齊國大型炮艦百艘,就是那衛國,也有十餘艘購自齊國的炮艦,打起來的話,恐與我呂宋王國艦隊實力不相伯仲。故而,在海上,我呂宋王國擋不住齊、衛聯軍進犯。而陸上,僅衛國單獨來犯,我們無需過多擔憂,憑借堅固的城池防禦和占據數量優勢的軍隊,將其擊退,當為不難。但若是齊國跨海登陸來攻,我們恐怕……”
“那……,那該當如何是好?”鄭渡有些惶然無措。
“陛下,當下我呂宋應儘快做如下安排首先,立即遣使至南京,上表歸附,為大明藩屬。如此,可托庇於大明的保護之下,使得齊、衛兩國投鼠忌器,不敢輕動;其次,請陛下傳書至夷州(台灣),除了給大公子(鄭森)報喪外,還要求得大公子做出對我呂宋行保護之承諾,讓那些覬覦者有所忌憚;最後……”說著,湯世文麵露猶豫之色。
“最後,當為如何?”鄭渡追問道。
“……請陛下派使者前往漢洲,亦上表歸附,以為齊國藩屬。”
“為齊國藩屬?”鄭渡瞪大了眼睛,“先王在時,深忌齊國,引為勁敵。我們呂宋怎可歸附齊國?”
“陛下,此一時彼一時矣!”湯世文看了看施福,然後躬身說道“當年,先王創立海上基業之時,那齊國不過倉皇避至漢洲大陸之落魄海盜餘孽,每年往來大明轉送移民,無不承我鄭氏顏色。然,時移世易,三十多年時間,齊國由弱變強,漸成今日之南洋霸主。先王於此,深以為恨。”
“但我呂宋目前勢弱,不得不請陛下忍辱負重,向那齊國暫時低頭納順,以為藩屬。如此,我呂宋王國尚有一絲保全之望。”
“二哥,湯閣老說得沒錯。”一旁的鄭恩點頭附和道“咱們現在弱勢,隻能暫時低頭伏小,做人家的藩屬。待以後,我呂宋臥薪嘗膽,積極發展和提升國力,隻要超過那齊國,自然可以擺脫藩屬的地位。說不定假以時日,還能將齊國置於我呂宋的藩屬。”
“……齊國會收納我呂宋為藩屬嗎?”鄭渡略有猶疑地問道“若是他們不應,直接出兵將我呂宋滅國,那該如何是好?”
“陛下勿憂。隻要我呂宋姿態恭順,再加上大公子的情麵,齊國必然會應允我呂宋為藩屬之國。”湯世文想了想,肯定地說道“二十多年來,雖然齊國在南洋滅國略地無數,但尚未有攻我漢人地方勢力之先例。”
“既如此,孤……便暫且順之,以為齊國藩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