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郝昌禕五日前尋到我們,以期獲得我們齊國的支持,準備暗襲涼山,擒殺郝元豐。”
“涼山城中的軍隊不下三千人,郝昌禕能攻的下來嗎?”
“當然,僅憑郝昌禕所部一千五百餘兵馬,肯定攻不下防守嚴密的涼山城。”黃正德笑著說道“但我們黑衣衛卻可以幫他將涼山城門主動打開,迎接他所統帶的兵馬入城。另外,安南商社上半年的貿易結算款項,大概有四十多萬元,可以全部轉交給他。造反嘛,手裡有點錢,總規辦起事來要便利得多。”
“郝昌禕為人如何?”陳豐年點點頭,認可了他的建議,“彆到時候把他扶持起來,給咱們又添亂。”
“長官,大可放心。”黃正德篤定地說道“這家夥十幾年前倒是有一股雄心壯誌,想做出一番驚天偉業。但現在嘛,除了想儘力維持目前郝氏所擁有的財富和勢力,已不作他想。另外,他駐守新鄭數年,常年跟咱們打交道,已熟知我大齊實力,心裡自然拎得清,在這片地區該依靠誰,才能苟活於世。”
“既如此,那就一切依照你們所擬定的計劃行事吧。”
8月14日,郝氏諒山政權駐新鄭近衛統領郝昌禕率一千精銳士卒,四日間疾行近百公裡,突然殺至諒山城。
在內應的協助下,郝昌禕突入城中,並迅速襲破諒公府,將郝元豐及其家人、親信、衛士等五百餘人,儘數斬殺。
8月15日,郝昌禕在諒山城中數十名文武官員支持下,繼諒國公之位。隨後,下令封鎖與廣西之間所有陸路通道,全境實施為期十五天的宵禁。
與此同時,兩艘隸屬於齊國安南艦隊旗下的戰艦突然出現在下龍灣海域,籍口打擊沿岸海盜,為過往商船實施武裝護航。
此舉,頓時引得安南東北沿海地區局勢陷入緊張狀態。
8月16日,東京(今越南河內市)。
大黎王朝實際的話事人、西定王鄭柞充分繼承了父親的長壽基因,此時已年屆75歲高齡,卻仍舊牢牢地把持著大黎朝的大小政事,並為安南的統一大業而繼續殫精竭慮。
“齊國人的艦船有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鄭柞將手中的文牘輕輕地放在桌桉上,抬頭看著兵部尚書陳方良。
“回殿下,齊國的艦船隻是在海邊往來遊曳,並無做出其他舉動。”陳方良躬身奏道“臣等據此推算,齊國此舉,實為諒山郝氏張目,以防我朝趁郝氏內亂之際,出兵北上,收複諒山等失地。”
“哼,齊國人!”鄭柞冷哼一聲,臉上顯露出一絲慍怒,“我安南統一大業,至今未遂,皆為齊國從中作祟。其心若昭,狼子野心,實乃我大黎朝百餘年間之大敵!”
“殿下,息怒!”陳方良慌忙俯首拜道:“齊國船堅炮利,控扼海上,我大黎朝切不可與之輕啟戰釁,以免戰火荼蘼沿海之地。為今之計,唯有緩緩圖之,朝中上下勵精圖治,積蓄實力,待其露出稍許疲態,方可予以雷霆一擊,從而複興我大黎王朝,最終一統安南。”
“緩緩圖之?”鄭柞捋了捋頜下花白的胡須,不由苦笑一聲,以他古稀之年,又能熬到幾時?
“父王,其實以郝氏目前據有的態勢,對我們而言,是最好的結果。”世子鄭根躬身施禮道“若是,任由那郝元豐小兒舉越北之地,投附大秦,那我大黎朝或將永失其土,再難收複。”
“哦,世子所言,可是認為大秦會欣然接受郝元豐的舉地投獻,並將越北之地納入天朝轄下?”鄭柞眉頭一挑,然後不動聲色地問道。
“大秦承德帝自繼位以來,惰於政事,一味縱情享樂,朝中政事皆委於內閣六部。”鄭根小心地奏道“如此,承德帝於朝堂和民間,風評甚為不佳。倘若,郝氏突然舉地歸附,對大秦而言,不啻為開疆擴土,德政遠播的最好彰顯。故而,為了貪其功,顯其名,承德帝必然會將投獻的越北之地,納入朝廷轄下,置官理民,進駐大軍。”
“世子之言,也不無道理。”鄭柞點了點頭,隨後長歎一聲,“但此番郝氏一番變動,未有太大更張,一切又恢複如舊。我大黎王朝聞之,也隻能徒奈如何呀!”
“父王,隻要諒山、錦普、雲屯等地仍舊在弱小的郝氏手中,我大黎虎視其側,必然會有機會將其儘數奪回。”鄭根頗為自信地說道“為今之計,我大黎當致力於朝政革新,擯除國內各項弊政,圖變圖強,努力積蓄實力。”
“世子,有心了。”鄭柞沉吟片刻,抬頭掃了一圈殿內文武百官,然後開口說道“孤年歲已高,難以理事。從明日起,世子代行主持朝中政務,各部臣工所管事項,皆向世子奏報、聽判。”
“臣等謹遵王命!”群臣立即俯首叩拜,齊聲應諾。
“父王,兒臣提請朝廷與南方阮氏行秘密和談之舉。”
“……嗯?”鄭柞聞言,立時皺起眉頭,銳利的眼神直逼鄭根。
世子此舉何意?
鄭柞在位三十多年來,數度舉兵南征阮氏,就是想統一安南,完成父祖幾代人的夙願,但屢屢損兵折將,還一度招惹上了齊國,被人家攻破了東京城,逼著簽訂城下之盟,這可是他為政以來,最大的敗筆,讓他始終引以為恨。
“父王,《詩經》有雲‘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鄭根輕聲說道。
鄭柞聽罷,頓時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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