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顧芊珞阻攔,萍兒已快速跑出了屋外,不見了人影。
顧芊珞重重歎了口氣,從圓木桌上提起一個食盒,吩咐道,
“翠兒,幫萍兒小姐拿去菱煙閣。”
“奴婢遵命,翠兒去去就回,姑爺那邊,小姐可想好應付了?”
“早想好了,去吧!快去快回!”
顧芊珞眉間微揚,唇邊露出好看的笑容。
瞧著被墨水弄臟的書案,顧芊珞拿過一塊麻布,細細地擦拭。
驀地,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為夫不知,夫人還有這學問?幫著萍兒欺騙為夫?嗯?”
還沒等她回頭,男人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逼至牆邊,怒聲道,
“夫人,你剛才教萍兒寫字了?”
“夫君,你聽我解釋。”
“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話落,他從桌案上拿起一遝宣紙,在顧芊珞身前晃動。
“萍姐兒聰明好學,若是學好了,以後將是大才。”
“胡鬨!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有才便是禍!
我的萍兒無需懂那麼多學識,她以後隻要做一個順從丈夫,賢良淑德的女人便可。
顧芊珞!你這樣會害了她!”
聞言,顧芊珞心中氣悶,竟沒料到陳瑾珩是個如此頑固不靈的人,憤憤道,
“陳瑾珩!你這個老頑固!你因循守舊,泥古不化!你根本不懂萍兒!”
聞言,陳瑾珩額頭青筋暴起,眼中怒氣外溢,將拳頭緊緊握著,居高臨下地看著顧芊珞,怒問道,
“你,說,我,老?”
啥?這陳瑾珩的腦回路怎麼還亂拐彎呀?
顧芊珞氣悶,一手推開壓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厲聲道,
“陳瑾珩,我的意思是,你不懂變通,冥頑不靈。”
“我不懂變通?嗬!顧芊珞,你懂什麼?
你一千金大小姐,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怎麼懂得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我怎麼不懂了?我從小沒了母親,克己守禮,藏巧守拙,這才在如履薄冰的顧家生存下來。”
“嗬,你自己都懂得藏拙?又何苦教萍姐兒學識?知道太多,對她沒有一點好處。
女子又不用當官,懂那麼多學識,還不是居於家中相夫教子?”
“陳瑾珩,我認為女子在家相夫教子,與去上學堂沒有衝突。”
“怎麼沒有衝突了?她隻要好好學好琴棋書畫,憑借我侯府的門第,定能給她許一門好親事!”
“陳瑾珩,你本是功勳世家出身,怎會如此頑固不化?
你自己想想,琴棋書畫?哪一樣不是要與學識掛鉤的?
你不讓她認字,她出閣以後便會愚鈍無知,說不定還會惹夫家嫌棄。”
“顧芊珞,我不允許你怎麼說萍兒。”
“陳瑾珩,你自己斟酌斟酌,若是她不識字,又如何在高門貴女中立足?”
“萍兒琴彈得好,連太後都稱讚過她,在同年齡裡也是棋高一著的,畫就更不用說了,她的畫還被老夫人掛在房間收藏呢!”
聞言,顧芊珞挑了挑眉,質問道,
“那書呢?常人都說字如其人,人亦如字。
你看看,這就是萍兒寫的字,還不如一個五歲小兒的信筆塗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