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達安夫婦得陳瑾珩庇護,眸中的神色舒坦了許多。
良久,楊達安將淩溪、淩凡是如何誆騙他們的來龍去脈,一點一滴詳儘道出。
淩溪窺見楊達安將他們的歹行抖落一空,頓時慌了神,胡亂辯駁道,
“知縣大人!這兩個刁民所說的都是假的!是他胡編亂造的!”
楊達安一聽,急紅了臉,激動地抖著雙手厲聲呼道,
“知縣大人,老農所說的一切都是真話,請知縣大人明查啊!”
“楊達安!你胡說!我們兩兄弟看你們楊家可憐,才好心幫你們申請延交地租!
沒曾想,你竟不識好人心,狗咬呂洞賓!”
“知縣大人明查啊!我楊達安絕對沒有胡說!
我們上一年真的交了佃租,是這兩位公子誆騙了我們的地租。
我記得,上一年我明明是提得上等米交地租。
可他們卻說,我們的稻米是下等米,不能當做地租,還把我們所謂的“下等米”給扣留了。
說是,要是不能交上等米作地租,就把田地租給彆人!
我們家十口人,若是沒了土地就等於沒了生計。
最後,我們全家一起出動,上街淘米,下河討食,拆東牆補西牆,終於把地租湊齊了交了過去。
然而”
楊達安喘著粗氣,詳細地把悲慘的遭遇詳述出來。
在座聆聽的人,沒有不動容的。
李知縣亦是聽得感動,一邊的文書先生也浸濕了眼眶。
然而,楊達安說得再動人,沒有證據就是空口無憑。
李知縣理智地將激動情緒收了收,溫聲道,“楊達安,你說的這些本官都記下了。可,你可有證據?”
聞言,楊達安眸光一暗,溫吞道,
“證據?我我們這些貧苦農民,沒有一個識字的,他們什麼憑據也沒有給我們。”
陳瑾珩眸光一沉,抬手朝著屋外的侍衛招呼道,“將證人請過來!”
須臾,一位身著官服,麵容圓潤、精神奕奕的男子在侍衛的押送下,緩緩走了進來,溫聲道,
“參見李知縣、參見陳將軍。”
李知縣亦是一愣,驀地站起身,驚訝道,
“張縣丞,你怎麼也過來了?”
淩溪、淩凡一聽那熟悉的粗啞聲,驀地抬眸朝開口之人望去,眸中都落下了絕望的影子。
“稟報知縣大人,屬下是過來稟報公事的。”
“哦?難道你知道淩溪、淩凡誆騙楊達安一案?”
“正是!”
“說來聽聽,你都知道些什麼?”李知縣一聽,眸光多了幾分期待,追問道。
“一年前,陳將軍便發現朝鹿山莊新來的賬房先生淩溪、淩凡有不軌行為。
但陳將軍沒有直接說明,而是派人告知屬下,深入其中,究其目的,收拾好他們作惡的證據,才好定奪。
這一年來,淩溪、淩凡陸續誆騙朝鹿山莊佃農共十人。
他們用的都是些慣用的把戲,佃農們老實,每次都被欺負得凶猛,也不敢反抗。”
“那張縣丞可有證據?”
聞聲,張縣丞目光灼灼,從袖口中拿出一遝2尺厚的單據,沉聲道,
“啟稟知縣大人,這裡便是此二人犯惡的證據,有請大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