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漫可不知煙雨苑的這一出,明日就是中秋佳節。
嘉帝在禦花園設宴群臣百官及家眷,共賞佳節之月。
往年便是如此,今年不過是多了大祁使團。
她這會正在聽她娘叮囑,“今年輪到韓心瑤代表相府女主人出席佳宴,你卻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
她這人有時候喜歡執拗,要是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你也彆當著他人麵頂嘴。
在外麵,你還是給你二姨娘留些麵子。”
由於她爹並沒有執行嫡庶之分這套,家裡的幾位夫人也沒有正側之分,遇上這樣的佳宴場合,尉遲晴兒三人合計下以輪流方式代表出席。
去年的中秋佳宴是尉遲晴兒去的,今年就輪回去到了韓心瑤。
雖說已經知曉了部分計劃,但在計劃沒展開之前,尉遲晴兒確實擔心桑漫惹出一些事端。
這大概是為娘的本能,不管子女有多優秀,總是會忍不住操心。
“娘,放心吧,不會出差池的。”
得到桑漫的保證,尉遲晴兒稍微鬆了些氣,“嗯,那便好。”
又聽了不少叮囑,尉遲晴兒才離開。
桑漫也沒閒著,她來到地窖,禮親王還在裡麵發瘋,啊啊啊啊的狂叫。
似是察覺到有人下來,雙手抱著頭的禮親王緩緩抬起頭,“你到底是誰?”
聲音很是嘶啞,顯然被關在地窖的這幾天他很不好受,隻能不斷咆哮發泄,似乎這樣就能好受一些。
“我啊,桑漫,丞相桑若懷的小女。”
桑漫完全沒有想要隱瞞,在她看來,死人是沒有必要隱瞞的。
麵前的禮親王,已經被她打上了死人的標簽。
“桑若懷!”聽到這個名字,禮親王咬牙切齒,布滿血絲的雙眼滿是仇恨。
這個人,他恨之入骨。
但仇恨並不會主動去報仇,如今桑若懷還是朔國丞相,風光無限。
而他卻裝瘋賣傻二十幾年,還被關押囚禁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窖中!
桑漫戲謔一笑,“看起來你和我爹之間,確實有些故事呢。”
“這幾天的體驗,你感覺如何?”
“隻有我,才能取下這魔音鎖哦!”
禮親王死死的盯著桑漫,腦中不斷被魔音侵蝕著,他扣著魔音鎖的雙手不斷用力直至發白,都未曾將這魔音鎖摘下!
這幾天他確信了一個事實,那便是真的隻有桑漫能拿下魔音鎖。
“哦,上次我好像說漏了一點,這魔音鎖啊,若是一直戴著,那人將會被魔音折磨,直到真瘋。”
“你也不想真瘋吧?”
話音一轉,桑漫笑眯眯的道“不過,我見你一直裝瘋賣傻,真瘋了倒也不錯,畢竟坐實了禮親王瘋癲這個事實。”
禮親王一臉猙獰,在魔音侵蝕下,他確實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和理智。
如果這魔音鎖真如她說的那般厲害——
他竭力克製著怒火,聲音也比先前更嘶啞厚沉,“你想要知道什麼?”
“你想要什麼?”
“你要怎樣才會放了我?”
桑漫臉上笑意漸收,沉聲問道“先皇還在世時,你們在皇權爭鬥中到底經曆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
“我爹,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哈哈哈哈——”
禮親王突然瘋狂大笑,“扮演了什麼角色?還真是一個好問題!”
“軒太子突然惡疾,不到兩日,備受痛苦死去,禮王一夜瘋癲青絲白頭從城牆跳下半身不遂,端王死於門客之手!
這些,都是你那個陰險狡詐的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