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攻陷!
荀朗的肩袖損傷,是老毛病了,一年也發作不了幾回,去日本之前,那麼高強度的訓練都沒事,怎麼回來就說受傷了。
而且,遊泳隊對傷情還支支吾吾的。
憑借紀南昀縱橫商界幾十年的經驗,遊泳隊裡諱莫如深的問題,無外乎就兩種——選拔作弊和服用禁藥。
荀朗的成績有目共睹,肯定不會遭遇選拔黑幕,至於說用藥……電光一閃,紀南昀想到了飯桌上,棠意禮說的——
“……不服用止疼藥,痛感會不會影響發揮?”
紀南昀端著水杯,默默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
荀朗習慣早起,但因為翟府這一處,沒有泳池,他起床後,沿著山路,晨跑個兩三公裡,到下麵那處宅邸,遊了一個小時。
遵醫囑,他一直沒敢用右臂,以腰背和臀腿為動力,練習劃水。
晨練完畢後,他在下麵洗了個澡,慢慢散步上山。
早上八點,撥開山中雲霧,林裡偶有蟲鳴鳥語,更覺得萬物俱靜。
荀朗慢慢想起昨晚,父母聊天時,他剛好下樓倒水,聽見紀南昀回來,荀朗本來想上去和父親淡淡,以後不要隨便找棠意禮。
紀南昀找棠豐,他攔不住,但棠意禮與生意場上那些人不一樣,她對紀家沒有企圖,紀家也沒有資格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是荀朗這趟回家來的目的。
但後來,荀朗聽見棠意禮懟陳晟的那段,直到現在,他還是想笑——棠意禮的個性,連紀南昀都拿她沒辦法——是他自己多慮了。
棠意禮鬼精鬼精的,怎麼可能會吃虧。
連句話都套不出來,恐怕真正受氣的,是大名鼎鼎的紀先生才對。
荀朗最後作罷了。
晨練回到翟府,長輩們剛在餐桌前落座,看見荀朗進來,翟老爺子招手,叫他過來用早餐。
荀朗在紀南昀下首落座,傭人送上一杯牛奶一份餐包。
荀朗安靜用餐,對荀妙雲和紀南昀來回來去的眼神,假裝看不到。
翟慶鵬是軍人作風,吃完了飯要去打拳,雷打不動的作息,荀朗跟著,坐在葡萄藤下,看鵝卵石拚成紋飾的花園裡,老爺子的拳頭,舞得虎虎生風。
警衛一人拿著毛巾,一人捧著保溫杯候在一旁。
又過了半個小時,翟老爺子收了拳風,走過來,白色練功服,衣袂飄飄,有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荀朗起身“外公,要是沒事,我先回隊裡了,今天中午還要開會。”
翟慶鵬擦了擦汗,見荀朗剛要走,又笑著點他,“下次把女朋友帶上來,讓我也瞧瞧,一天到晚,聽你媽念叨,我也好奇得很。”
翟家也好,紀家也罷,就荀朗一根獨苗,老爺子怎麼可能不好奇。
荀朗卻說“棠意禮太任性,脾氣也不好,帶到您麵前,怕惹您生氣。”
翟慶鵬打量外孫神色,忽然笑了。
“人家女孩子,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還看得那麼緊?”
打趣的話,也讓荀朗微微扯唇。
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番貶損棠意禮的話,聽在外人耳朵裡,有多甜膩,哪裡是人家女孩子不好,拿不出手,分明是他舍不得,護食護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