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跑到遊泳館,眼看著高穹頂的建築,進入眼簾,棠意禮已經分辨不清情況,兩眼一花,抱著一顆新栽的楊樹,粗喘不已。
這是普通人體能達到極限的狀態。
魏然知道,棠意禮已經寸步難追了,便放心站在她身邊,彎身問她“服不服?”
棠意禮癱在樹坑裡,喘著氣,隻覺得體內一陣翻騰,連個“滾”都罵不出來。
魏然卻笑得極賤,挺直腰板,朝遠處,高喊一聲“荀朗!這裡!”
棠意禮身心巨震!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過去——
隔著一個停車場的距離,遊泳館門口聚集了不少人,有拉橫幅的,有拍照的,好像是搞什麼活動。
荀朗依舊高得出挑,站在人群裡望過來,目光一定,大概也是沒想到,但出於禮貌,並沒有對魏然的呼喚,置若罔聞。
他來了,他走過來了。
魏然轉眼看棠意禮,見她一臉呆滯表情,十分滿意於自己的惡作劇,還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棠意禮氣血逆行,眼看著荀朗走到跟前,她突然咽喉失守,“惡”得一聲,吐了。
堂堂大美人,抱著樹乾,彎腰跪地,嘔出一口酸水。
她早上沒吃什麼,空腹喝了一杯紅色雞尾酒,這會,嘔出來的全是它。
淺紅色的一地,像吐血。
魏然嚇得,往後一跳。
荀朗衝了上來,一把抱住棠意禮往下滑的腰。
“你怎麼樣?哪不舒服?”
他眉目冷峻,看著棠意禮的目光竟也露了一瞬的焦急,但隻是一瞬,他很快聞到酒精味,然後仔細分辨地下的液體,眉宇一鬆。
但仍是叫人難以承受地嚴厲。
“你早上起來就喝酒?”
棠意禮軟軟靠在荀朗懷裡,又想哭又想笑。
一個好好的重逢場景,為什麼是現在這種情況。
看看她現在的狼狽樣,嘔吐、酗酒,活脫脫一個失戀後的可憐蟲。
棠意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更糟地是,又來一個前來圍觀的人——俞晴,軟軟糯糯的小淑女,她是跟著荀朗過來的。
見狀,她連忙遞來紙巾過來,“快擦擦!”
天!
殺了我吧!
荀朗做傳遞,棠意禮顫抖著,拿過紙巾,先捂在了眼睛上,又來想起是吐了,不是哭了,她又趕緊捂在嘴上。
這一心路曆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荀朗看在眼裡,他並沒有跟棠意禮說話,而是把她提抱起來,讓她靠樹呆好。
荀朗轉頭去看魏然,“剛剛什麼情況?”
魏然也不是沒心眼,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完全不占理,哪敢再提酒吧的事,趕緊說。
“我跟棠意禮鬨著玩,比賽跑步。”
棠意禮突然一個冷笑,但她還是選擇不拆穿魏然。
你整我,我害你,冤冤相報何時了,是吧。
魏然點頭。
荀朗不理兩人的官司,問棠意禮“你好點沒?”
棠意禮看了眼俞晴,垂眸,誰也不看,像個犯錯的孩子,說“還是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