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棠豐深深地看著女兒,“你也是真的喜歡荀朗,這一點爸爸還是知道的,你隻要喜歡,荀朗又肯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就說明他對你也不錯……這次,爸爸是真的放心了。”
棠意禮聳肩笑了笑能叫父親放心,她作為女兒算心滿意足了吧。
這樁婚姻,對於棠家而言,真的是哪哪都滿意。
棠豐又一次展開禮單,慢慢欣賞,就像鋪開了一卷清明上河圖,恨不得拿放大鏡看,才能品味細節之美。
“你看看啊,酒這裡,這些年份白酒洋酒,我也隻是聽說過,回頭要嘗嘗味道呢……黃金首飾全是大龍鳳……哦,還有翡翠和珍珠……真應該把李舟譯按在這上,叫他睜開狗眼好好看看!”
“他們家用一分不出發的方法,想羞辱咱們,做夢!”
紀家這份禮單,從紀氏股份,到黃金、到彆墅、再到名貴藥材,洋洋灑灑,寫滿整個折頁,拉開有手風琴那麼長。
紀家要娶她的態度,那是相當認真了,看見真實的場景,棠意禮多少有點觸目驚心。
禮單上的實物,在下午陸續送達。
棠意禮收拾了一下手頭的工作,跟著棠豐回到容景公館。
清一色奔馳房車,塞滿了小區的車道,形成一股無窮無儘地循環,每一輛抵達樓門口,停下來,都要往出卸一抬一抬的大紅木盒,然後緊接著是下一輛。
月姐可謂是這場搬運大賽的總指揮,不停跟穿黑色西服的搬運工人說,往上走,二十二樓。
工作日的下午,豪闊的小區裡,竟然擠滿了圍觀的人,大家都在議論這家女兒嫁的是哪位權貴,出手闊綽程度,讓人咋舌。
趙美倫混在人群裡,看一會兒,隻覺得頭頂太陽刺眼地很,轉身上樓。
棠豐、棠意禮、月姐三人收了所有這些東西,已經累得抬不起胳膊。
棠豐跟月姐說,“累一天,晚上你也彆做飯了,幫阿梨把屋子收拾收拾,咱們叫個外賣吃吧。”
月姐彎著腰,正在清潔被踩臟的地板,先應了一聲,轉頭又想起什麼,為難道“可是棠太太早起說想吃燕窩雞……”
乾燕盞處理起來,著實很麻煩,要再次摘掉雜質,又要洗又要泡,沒個把小時都不行。
棠豐一揮手,“哪天吃不行,非要阿梨過大禮這天吃,我們都吃外賣湊合湊合了,她怎麼這麼不懂事。”
月姐蹲在地上,癟了,沒敢說話。
“我記得紀家的聘禮中有燕窩。”
還是頂級的馬來金絲燕。
棠意禮看了一眼父親,給月姐使個眼色,“晚上你拿回去給她,說這個品質好,明天再做給她吃。”
月姐趕緊擺手“大小姐,這是你的彩禮,不好吧。”
就為了給她掙幾分人情,月姐哪過意得去。
棠意禮笑了一下“那麼多東西,我一個人也吃不了,放壞了多可惜。”
“還有什麼鐵皮石斛和冬蟲夏草,我不做飯,也不知道怎麼吃,你們統統帶回去。”
月姐感激地笑了。
連棠豐也說,“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讓著她了。”
這個她,自然是指趙美倫。
棠意禮不置可否。
她討厭趙美倫的態度一直沒變,隻是討厭之餘,同為二十二歲的女性,棠意禮已經可以共情一些不幸。
為了現實,嫁給不愛的男人,在婚姻裡沒有絲毫底氣的人生,最可憐,而她棠意禮,也差點變成和趙美倫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