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行政樓出來,午後陽光正盛,棠意禮似乎感受不到溫度,雙手涼涼的。
她想搓一搓,發現那個玻璃環狀的獎杯,還握在手裡。
棠意禮舉起來,透過陽光的清透材質,眯眼去看,光潔刺目。
她想把這個東西給收起來,無奈皮包裝不下,就這麼拎著,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裡遊蕩。
中間遇見幾個本專業的同學,她們看見棠意禮手裡的獎杯,竊竊一笑,連招呼都沒打,就走過去了。
棠意禮依舊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後來到了人工湖邊上,那裡最近在裝修,裡麵的水都被放乾了,沒什麼景色可言。
在長椅上坐下來,棠意禮望著乾涸的池底,片片石灰龜裂,大夏天的,她好像被凍住一樣,呆呆地出神。
這麼一直坐在悄無一人的校園角落裡,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裡一陣熱鬨。
是班裡的大群,在約局。
畢業了,瘋一回哭一回,散夥飯是固定節目,大家踴躍報名,班長在統計,棠意禮看著群裡一連串的“+1”,手指動了動,到最後也沒回複。
半個小時後,班長喊了一嗓子還有沒有人了?沒人參加就截止了啊!
有人問棠意禮呢,她是不是沒在群裡?
很快有女生說剛才我在路上見到她了,人家領了優秀畢業生的獎,往校外去了,估計人家要和老公慶祝吧,咱們可排不上號。
這話沒人接。
也許是優秀畢業生的事,也許是她嫁入豪門的事,讓本來就獨來獨往的棠意禮,更加體會到與人非同類的感覺。
孤獨如無邊的海浪,卷得她陣陣窒息。
最後,也不知道他們的畢業聚會怎麼樣了,棠意禮把群退了,跟大學四年,正式做了切割。
利落轉身不回頭的人,在人工湖邊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看著太陽從中天,到西斜,紅霞滿天時刻,棠意禮知道自己再坐下去,等天一黑,她的老爹又要奪命連環call了。
所以,收拾了一下混亂的心情,棠意禮乘車回容景公館。
棠豐離了一次婚,在財產上,大傷元氣,最後保留下來的,就是容景公館的一套房子,晚年生活,隻要離女兒近,怎麼都好說。
棠意禮進門時,荀朗已經到了,他和棠豐在聊天,正好說到京院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
荀朗說“我也在派人物色,看看在同小區能不能再買入一套,到時候,您和阿梨,還可以住得像現在這麼近。”
棠豐大喜,隻是喜悅完,也不忘考慮現實情況,“那邊的房子,很貴吧……而且,聽說也不是想買就能買上,業主群裡還有考核條件,達不到條件,就算買了也住不進去呢。”
“這倒不是問題,我來解決,到時候有空房,我就叫人去下訂……”
荀朗和棠豐齊齊看向棠意禮,她從進門後,就往旁邊沙發裡一窩。
“乖女兒,阿梨,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
棠意禮揉揉眼睛,“就是鬨了一天,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