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皇上看了看暗下去的天色,淡淡的道,“都散了吧,定遠侯留下。”
各位重臣退下去時,都意味深長的看了定遠侯一眼,定遠侯心裡直打鼓,忐忑不安。
在他胡思亂想時,頭頂響起一道淡漠的聲音,“她沒認你?”
定遠侯想到那個看似端莊得體,其實性子極為惡劣的少女,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她待臣如陌生人。”
他可以不要那個女兒,但她不能不孝,不能不認。
她居然故意嚇唬他,不配為人女。
皇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寧知微長的更像前定遠侯夫人,性子也像,都剛烈倔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畢竟是血親,多哄哄,父女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
定遠侯心念一動,“您說的是。”
皇上的手輕敲案桌,噠噠噠,敲的定遠侯心慌意亂。
“交給你一個任務,在一個月內找到那塊兵符。”
定遠侯恍然大悟,皇上還是懷疑那塊兵符落在寧知微手裡。
一時之間,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臣……恐怕難以……”
他寧願明哲保身,也不願摻和進這一攤渾水中。
皇上揚了揚手,打斷他的話,“讓靜姝進宮陪陪貴妃,貴妃很想念她。”
林靜姝,定遠侯最心愛的女兒,長的是花容月貌,是京城第一美女,才華洋溢,門檻都快被各路媒人踏破了。
定遠侯府更是對她寄予厚望,盼著她登上後位,帶著家族走向權力的巔峰。
定遠侯想到對女兒的期許,心頭一陣火熱,“是,臣一定竭儘全力。”
他要麵子,可以先派出最看重的女兒嘛。
他相信,靜姝既願為父分憂,也有這個能力。
以靜姝的手段,略施小計就能將那個死丫頭拿下。
一個在邊關長大的小丫頭,見識眼界有限,哪是侯門精心培養出來的貴女的對手?
再說了,重情之人,用以情動之。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知了叫個不停,讓人心浮氣躁。
大將軍府外,錦衣衛在烈陽下,熱的滿麵通紅,時不時的舉手擦拭額頭的汗珠。
這鬼天氣也太熱了,什麼時候是個頭?
一輛馬車徐徐馳過來,最珍貴的金絲楠木製成,車身鑲著華麗的寶石,車窗簾幔由貢品雪緞製成,金絲繡成的圖案精美絕倫,最顯眼處掛著定遠侯府的標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錦衣衛將馬車攔下來,“皇上口諭,無詔任何人不得進出。”
簾子撩起,一個絕色美人出現在眾人麵前,一襲繁複的宮裝襯的她高貴端莊,如墨般的頭發上插著紅寶石滴珠鳳頭金步搖,膚若凝脂,比白雪還純白幾分,紅唇比櫻桃還嬌豔欲滴,眼波流轉,勾人心魄。
眾錦衣衛倒抽一口冷氣,眼睛都看直了。
一個丫環揚起笑臉,“這是定遠侯府大小姐,前來探望寧家人,還請各位讓開一條路。”
錦衣衛顫聲問道,“是寫出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絕句的林靜姝小姐嗎?”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