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吊兒郎當的聲音,陳之行忍不住嘖了一聲。
回身一看,還真是吳晶那個吊兒郎當的人。
“怎麼哪哪都能看到你這張臉?”陳之行滿臉嫌棄。
“跟你南姐來的。”吳晶歎了口氣,找了個台階,也不顧臟不臟的事,一屁股坐下,揉著自己發酸的小腿。
抬頭瞥了一眼陳之行,哼笑道“你們小兩口是來這踩點的?”
“踩什麼點啊?”
“結婚預案唄。”吳晶翻了個白眼。“你家那口子都急的要跳牆了。”
“你才是狗呢。”陳之行啐了一聲。
“害!老話說得好,嫁狗隨狗麼。”
他這一句話把倆人都罵了進去,讓陳之行感覺一陣牙磣。
見陳之行不說話,他又感到一陣無聊。
這種場合四下不熟,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不是找自己簽名,就是幾聲奉承,好不容易碰到個陳之行,他還成了悶葫蘆。
不過轉念一想,要是自己現在是他那樣,估計也頭疼著呢。
男人心裡都有股勁,想給一件事安上一些“與眾不同”的定語之後才能說服自己。
比如洗個碗也得給自己包裝成全世界刷碗最乾淨的男人。
或者比如陳之行現在就想得個影帝。
然後把所有唱衰的聲音一網打儘,哪怕一絲陰溝裡的聲音都聽不得。
他出道就被千夫所指,對於這樣的事肯定心裡有一層抵觸。
“我來時候盯著後門了,出去抽根煙吧。”
“走吧。”陳之行歎了口氣。
天氣不錯,料到今天有一對新人,老天爺也十分賞臉。
陽光充足,鳥語花香,如果沒有吳晶吐出的那種混合型獨有的臭腳丫子煙味就更好了。
“這次金雞獎我當頒獎嘉賓。”
“哦,恭喜啊。”
金雞獎是官字號的獎項,雖說兩年一屆顯得份量不足,但是予以嘉獎的獲獎者再身份認可度上都是獨一無二的。
也正因為如此,頒獎嘉賓的選擇上也格外考究。
基本都是張佳譯、陳稻名那樣的老前輩,他能當上嘉賓,自然是業內對於他的評價頗高。
陳之行在熬兩年應該也可以。
“你頒發哪個獎項啊?”
“本來是最佳女主角,不過我和他們商量了一下,到時候頒最佳男主角,為你準備的。”
吳晶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搞怪。“你可得努力啊,我詞都想好了。”
“那你下回再努力努力進評審委員會,直接給我保送了吧。”
“去你的吧。”吳晶哈哈大笑,“快開始了,咱們回去吧。”
拍了拍飄在身上的煙灰,陳之行點頭,起身開門。
“嗯?”
陳之行眉頭一皺,他倆隻是抽了一根煙的功夫,這後門就已經被人鎖上了。
“門鎖了?”
吳晶剛問話,隻聽一道門閂被拉開的聲音,一頭蒼老的麵容從門縫裡探了出來。
看見兩人,他表情也沒有多做改變,冷淡道
“此門不能從這一側打開。”
“老哥?你認識我是誰麼?我是來參加婚禮的。”
那老頭執拗地搖了搖頭,“不管你是誰,禮賓都要走正門。”
倆人麵麵相覷,同時對自身的身份產生些許懷疑。
吳晶笑嘻嘻地遞上一根煙,“正門二裡地呢,您就行個方便。”
老人也沒收,乾巴巴地搖了搖頭,“不方便。”
“嘿!我還真就跟你杠上了。”吳晶一根筋的毛病再犯,直愣愣地杵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