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
阮誠不明所以,這裡有問題不是顯而易見嗎?畢竟遊戲中哪可能會有正常的世界?
“你見過沒有蛇鼠蚊蟲的熱帶季風氣候嗎?”
“還有。”司予安指著那些飯食器皿,“這些青銅器製工渾厚,而且花紋繁複,你覺得以這個村子的文明程度能製作出來嗎?”
阮誠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
“您是說這裡還有另一個村子?!”
他不自覺地用了敬稱,是真的佩服司予安的腦洞。
“一個文明程度更高,很可能跟迦陀村敵對的村子?”
“敵不敵對不知道,但這次肯定是虧大了!”
司予安情緒低落,地圖大就意味著副本的持續時間長,上次是2天——差不多是現實世界的兩小時賺了十萬塊,那這次呢?
如果不能在4天之內結束副本,那我的時薪……
“那個村子更發達,也許還離迦陀不遠。”
阮誠還在分析,“他們很可能信仰著不同的……白小姐?”
他見司予安淚眼汪汪,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自己也嚇了一跳。
“職場欺淩處處都是。”
阮誠??
“錢少,事兒多,離家遠。”
阮誠???
他是觸到了什麼不該觸碰的交談禁區嗎?
飯食漸漸冷去,兩人一個嫌棄,一個不好意思單獨吃,都沒有再碰那張桌子。
夜已經深了,那個送飯的女人卻沒有過來收籃子。
不光是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門外的護衛也都撤走了,現在外麵幽暗靜謐,隻有兩間相臨木屋還有些許光亮透出。
拿出一根新蠟燭,阮誠有些猶豫。
木屋的窗戶是個沒有遮擋的方洞,他不確定是吹熄蠟燭好,還是用草墊擋住屋內的光亮更好。
啪嗒!
一聲輕微的響動傳來,隨後是細密的窸窸窣窣聲。
左側的光亮倏地熄滅了,那窸窣聲一頓,然後聲音愈急愈近,加速向這裡趕來!
“白小姐!”
阮誠倉皇地吹熄蠟燭,用氣音向司予安示警。
趿拉!
趿拉趿拉!
那聲音更急更重,似在奔跑般連成了一片,而且並沒有改變方向!
“唔……”
就在阮誠忍不住要倒吸冷氣時,一隻蒲團突然塞進了他嘴裡,磕的他牙齒生疼。
一縷月光傾瀉而下,似是故意要讓他們看清窗外,在那高大人影擋住了窗戶後,月光還往旁處偏了偏。
人影似乎站不太穩,總是前後左右搖擺著,月色就從他搖擺的縫隙中攀了上去,在他外露的皮膚上反著光。
深皮膚,厚嘴唇,高大壯實,滿身黑毛……
死死咬住蒲團,阮誠雙腳打顫,一身熱汗瞬間變冷,刺骨的寒意快要把他凍僵了。
乞、乞達羅!
阮誠瞪大了眼睛,他不是被留在村外了嗎?
人影還保持著乞達羅昏迷時的模樣,骨骼碎裂雙目緊閉,靠著窗框就好像他隻是路過休息的旅人。
但阮誠知道他在看自己。
哪怕他的頭僵直著,哪怕他沒有睜眼,他也在看著這裡!
看著屋裡的兩個人!
“我突然有了個腦洞。”司予安輕笑一聲,手裡攥著一把撕成了條的草墊。
什麼?
阮誠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艱難地活動脖子,發現“乞達羅”也同他一般動了動,擺出了“傾聽”的姿態。
“不是說平安夜通常不會死人嗎?那……”
司予安走到窗邊,將係成一根的草條,一圈圈纏在了“乞達羅”的脖子上,最後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不承認他死了。”
她攥住草條的另一端,“他沒死,所以他不能走。”